又看,糖葫芦的糖衣有些硬,她的乳牙咬了许久才咬开。
小若兰不说话,马车里就没人出声。
等她吃了一颗糖葫芦,南兰才终于再次开口,温声提醒道,“好了,不吃了,兰兰,小心你的牙受不了,它会疼的。”
小若兰有些不舍,但还是听话地不吃了。
她举起那串糖葫芦到南兰唇边,笑地露出几颗小乳牙,“兰兰不吃了,给妈妈吃,甜甜的,酸酸的。”
“好,妈妈谢谢兰兰。”
南兰忧虑的心情因女儿纯真的笑颜得以放松片刻,清冷的眉眼霎时如冰雪融化般温柔似水,唇边的笑意如一枝春色繁花绽开。
他们坐的马车宽敞又华贵,地面铺着的是绫罗绸缎,黄花梨木的香几上摆着的是金鼎熏炉,袅袅升起的沉水香淡淡缭绕。
但这一切名贵华美之物都不及她一笑。
她坐在马车里犹如一颗被锦绣堆呈着的莹莹璀璨的明珠,像最巧夺天工的匠人雕琢出的羊脂美玉,烨烨容光照的满室生辉。
福康安从上次商家堡已有五年又未见她,这一次因为强硬的手段,更是别想得到她的一个笑颜。
他近乎贪婪地直勾勾盯着她,直到那笑意在他的注视下终于渐渐消失。
福康安看看她,见她又兀自陷入沉思中,宁愿发呆出神也不理会他,他知道她这是在想着谁担心着谁。
暗暗咬牙,内心中妒火升腾,又不愿向她发火更惹她不快。
他突然伸出了手来,要抱了若兰去他怀里。
南兰被福康安的动作一惊,下意识想要阻止,想到如今沦为阶下囚的境遇,拦着又有什么用,到底是松了手。
好在若兰打小就被周围的舅舅和姨姨们抱来抱去,她倒是一点也不怕生,到了陌生的舅舅怀里仍然只顾着镂空的车窗外的新奇。
福康安也没想对这孩子做什么,他的目的从来都是她。
“若兰像你,我记得那时候你也是对这些外面的小玩意感兴趣,有一次买了糖葫芦你吃了两颗,剩下的是我替你吃完的。”
哪里是他替她吃,分明是他非要抢她手里吃的。
直到这时南兰才终于肯正眼看他,轻轻抬眸,水润的杏眸上一对纤长卷翘的浓密羽睫如同寒鸦欲振的飞翅。
福康安心中一喜,却听她淡淡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已经长大了,我也记不大清了。”
以她过目不忘的记忆,她却告诉他记不清了?
尤其是她的话又让他想起五年前在商家堡再次分别前她对他说的那一番让他耿耿于怀的话,更是如鲠在喉。
福康安瞬间转喜为怒,好在这时马车终于到了目的地停下,车外扈从的提醒打断了他的情绪,让他再次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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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直接驶入富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