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护卫长退了出去,雅间火苗摇曳,影子交叠。
“说吧,你应该想说的不止这一件。”
兰若仪端起茶盏轻呷一口,宋氏出门去端吃食,如今房中只有她和莺娘。
“妾若是说出这件事可否请女郎保妾一命,妾不愿回到二公子身边。”莺娘黯然垂泪,掀开领口一角,露出大片青紫痕迹,“妾实在伺候不了二公子,恐怕长此以往妾的命也活不长了……妾来找女郎正是因为女郎心善,眼下唯有女郎能帮妾身。”
那片痕迹太过触目惊心,显然下手之人力道极重,兰若仪抿唇,并未轻信她的话:“你的卖身契在他手中,即便我把你要过来,也无济于事。”
“不,不会的,女郎今后是世子夫人,妾身清楚您是有能力救妾身的。”不仅仅因为那一件斗篷,还因为她深知萧郃对兰若仪的妄想,想到每夜入睡后萧郃再次起身点烛,一瞥而过的书信内容几乎令她胆颤心惊,“妾身知道一桩二公子的秘密。”
萧郃的秘密?
兰若仪眸光微闪,显然莺娘打算用这个秘密和她谈判。
她迟迟没有开口,莺娘咬紧牙关狠声继续往下说:“此桩秘密涉及世子乃至整个南国,女郎可自行斟酌。”
莺娘跪在冷冰冰的地面,一滴滴冷汗不断往下落,里衣浸湿,显然这个秘密非同小可。
长久的沉默。
就在莺娘以为兰若仪不会答应的时候,却听她倏地开口问了一句:“他身边养的那只鹰隼,怎么来的?”
这一路,她虽戴着幕篱出门次数极少,不过还是能够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尤为突出的便是那只据说是他从小养大的猎鹰。
可在她看来,猎鹰性烈,并不像萧郃那样的人养的出来。
“这……妾身不知,妾身跟着二公子的时候每逢子夜他都会起身送出一封信,正是由那只猎鹰所送。”莺娘打着颤儿,声音怯怯,“二公子以为妾身不识字,妾身无意一瞥,见到过信上写的内容。”
心一横,她伏低身子,“望女郎帮一帮妾身。”
显然,能让萧郃做到这样地步的不是一桩寻常之事,兰若仪亲自搀扶她起身,做下允诺:“你如实告知,我自帮你。”
“妾身生怕被他察觉匆忙一瞥,只依稀见到信封最上端写着‘太子’二字。”
此话一出,兰若仪心惊不已。
如今南国皇后正是她的亲姑姑,先是生下长公主而后多年无所出,直到几年前才生下龙子,如今不过将将五岁。
更重要的是,南国迄今未立太子,那么萧郃信中所写的“太子”二字又是从何而来?
蓦然,一股寒意浇灌而下,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北国前不久刚册立一位太子。据说他面目狰狞,鸢肩豺目,长相粗鄙丑陋,能活生生将三岁小儿吓哭,手腕更是嗜血无情,因为朝堂有人反对竟直接将他们斩首,头颅派遣宫人送回家中,惊得幽都众人敢怒不敢言。
若是萧郃真的秘密和这位北国太子联系,岂非有叛国之嫌?
可是,前几个月和北国的战争不是赢了吗?若是真的有联系,为何北国还会输?
无数猜想纷涌而上,还未等她继续思索门外倏然传来一阵响动,动静闹得极大。
“二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护卫阻拦在门口,得了兰若仪的吩咐,对于萧郃的出现分外警觉。
萧郃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懒散一笑,言语轻佻:“我有些话想和嫂嫂说。”
莺娘心尖一颤,她最怕的就是萧郃,紧张抬头看向兰若仪等待她接下来的选择。
“二公子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兰若仪没有出去,隔着紧闭房门淡声开口。
女子声音清冷,夹杂着浓浓的警惕之意,萧郃听了愈发心动,唇角翘起:“嫂嫂身边伺候的嬷嬷刚刚在我饭菜里下迷药,这件事还得嫂嫂出面。”
下迷药?
兰若仪错愕,她不觉得宋氏会做出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