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亦有隐忍,他撑坐起,便将人扯入怀中,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
“陈蓉……”
他哑着声音唤她。
其实之前他的意识一切都是清醒的,在被大胜的假象麻痹之后,他军中了敌方埋伏,几乎是全军覆没。
袁平为了救他,也被虚一芦杀了。
见他还有利用价值,虚一芦并没有当即杀了他,他中了虚一芦的暗招,便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他知道他被倒吊了起来,可是却醒不过来,只能模糊地感知到周围所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有人来救他,他听到了他们喊她的名字。
陈蓉……
一个在记忆中封尘,但被提起却如此清晰悲喜的名字。
他知她为救他,投鼠忌器,被虚一芦此等龌龊小人反复地折磨。
他想醒来,他想告诉她,他不需要她救!
他让她走!
可他喊不出来,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垂下眼,他视线在她的脸与手处流连,他看得到,她伤得很重,而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为了救他。
这一刻,齐王卑劣又自嘲地发现,他既心痛又欢喜,像被一根线左右地拉扯,分不清哪一面更多些。
他抱着她,胸口像塞满了湿澱澱的棉花,抬头望天。
天昏蒙蒙地,压得很低,估计过不了多久便会下雪了。
若不找个能遮风避雪的地方,只怕他们两个人连一晚上都熬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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