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眸,眸中深海波袤,他理了理衣角,低笑道:“要想杀我,也并非那般容易的一件事。”
他指尖从衣角夹缝中取出四片灰绿色的甲壳,如刺猬甲般大小,壳面上纂刻的字是用鲜血而漆,他用甲片上最尖锐的位置划破指腹,让血漫过四片甲壳,用血为祭。
完全不在意那漫漫涔血的手,后卿视线一一扫过所有人,慢腔阴调道:“今日,我若活不了,那便也请诸位与我一道去地狱做了伴吧。”
他面上仍旧是一派温和慈软的模样,但话里沾染的内容却像钩着肉、溅着血,令人浑身发寒。
陈白起绷着脸望向后卿那一只血流不止的手掌,这架势一看便知道他这是一招损人不利已的招,便是这种危急情况她想出去,但却被他一再地制止。
他朝她比着一个绝对的手势。
寻找时机——逃!
逃?
她看懂了,神色多了几分怔仲。
她若逃了,那他怎么办?
况且……她目光像无机质的玻璃珠子一般,冷泠冷地看向被人重重护着的孙鞅,目光如炬,沿途似灰飞烟灭。
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她“前世”的仇人,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便这样灰溜溜地逃跑了?!
她嘴边咧出一丝笑,像镰刀,唇角成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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