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大体,也很有世子夫人的气度。
“……”
初微的五官有些移位。若在此处就哈哈哈地笑出来,怕刘家人说她没教养。
从前刘玉斓那被她气得又跳脚又哭哭咧咧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一时真是适应不了她这么一本正经的。
玉斓见初微耷拉着脑袋、紧抿着唇,觉得她今日很不一样。莫非方才的话戳中了她的要害?
这可是千载难逢了。也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了,不如让林初微清醒清醒,省得她也跟别人似的惦记那些不该惦记的。
“其实,我一直怜你自幼没了娘,缺了些教养。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都不与你计较了,”她学着祖母训诫别人时的语重心长,“但是俗话说,自知者明,你总要知道自己的斤两。你成日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的,女红灶头没一样拿得出手,琴棋书画我估计你更不会……你说就你这样的,哪个体面的人家能挑得上你?”
玉斓越说越起劲,初微居高临下地瞧着。她突然发现刘玉斓是很有些本事的——
能把她说得一无是处。
虽是有些烦人,但若是这些话能传扬开来,估计再不会有什么父亲看得上眼的人家上门提亲了。
那她不就能在家里舒服自在地待一辈子……
她正听得心猿意马,突然发现原本空荡荡的院子里多出一个人影。
“……况且,世子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玉斓正说到得意处。
“刘玉斓。”
初微皱了皱眉,给她警示。
玉斓却以为初微只是听得恼了,所以不仅没停下来,反而更来了情绪。这些年她被林初微作弄的懊恼,终于有个宣泄的出口。
“你好好听我说——虽说淮安侯府如今大不如前,可以说是几个侯府里最没落的,而新世子又是族中过继来的,也不正宗。可说到底,世子日后还是会袭爵的,你觉得以自己的品貌家世能配得上他?”
她发现初微的目光定在她身后的某处,似乎全然没在听她的话,便不禁有些懊恼,顺着初微的目光瞧过去。
院中有个小厮打扮的人走得极是磨蹭,一见她扭头看过来,立刻行了个礼跑远了。
分明是在偷听她们讲话。
可这人……不正是世子的随从!方才他们主仆二人明明已经出了院子,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玉斓一时觉得天旋地转,几瞬的功夫脸色就变得煞白。
世子爷矜贵自持,一言一行都在意着分寸,想来是个极要强的。他若知道她方才那样说他和他们侯府,又怎肯与她结亲!
“林初微!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玉斓越想越委屈,恨不得往林初微身上狠狠地掐一把,让她也知道她有多难受。可就是不敢。
“怎么没叫你,是你不听我说。”初微暼了她一眼。
玉斓眼泪唰地淌下来:“你——你这都是借口!你就是恨我说你,才故意让我出丑!我……我都不知道,你心眼这么坏呢!”
她一股血气涌上了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林初微从前就爱作弄她,如今竟在她的终身大事上害她,她明明是个侯夫人的命,眼瞅着就这么被林初微给毁了。
两个丫鬟又是抚她的背又是给她拭泪,她心里反而更委屈。连气带怨的,嘴角都抽动起来。
初微怕她这蛮不讲理的劲上来还要纠缠她,就想趁着两个丫鬟让开路,赶紧溜过去,谁知玉斓却一把扯住了她袖子。
“你不陆走!你得跟我去见袁夫人,告诉她这是个误会,那些话都是你说的……”
初微气得笑出来:“你傻了?人家方才都听见了,我还能说什么。”
“……方才他离得远,不一定听得清楚,只要你认了,我就没事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快要从悬崖边堕下去的人,能抓着什么就是什么。
初微翻了个白眼,原本她觉得刘玉斓好笑,跟她逗弄两句也无所谓,但此时她的耐性已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