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不补偿一二,这老脸往哪搁
这一日傍晚,刘管事带回消息,李大人让驿丞通知她,明日中午随他启程。
她之前是冒充驿丞妻子的表妹的堂哥,所以李大人便让驿丞来传这个口信。
初微接了口信,就去衙门找师父。一来是问问他有没有父亲的消息,二来,也算是和他道个别。这个时辰,她在二堂没找见他,便直奔衙门后院。师父未成家,也一直未置办产业,就一直住在这个后院里。
她叫门叫了半晌,里面狗吠了好一阵,才终于有人慢吞吞地开门。
此人是个十七八的少年,细长条的身材,一身灰布短打,细眉小眼的模样有些普通,属于扔到人堆里就霎时不见的那种。
正是师父的小厮小路。
小路没有姓,是师父陆多年前在路边捡回来的。初微觉得小路恐怕是全天下脸最臭的小厮。在这衙门里,谁见了她都至少会叫声公子,小路却不然,眼里就没她这个人。
“我师父在么?”
“你说呢?”小路面无表情。
“”
罢了,懒得跟他计较。
她从前没少跟师父抱怨这个小路古古怪怪没礼貌,师父却总是替小路说话,说他是自小没了爹娘才养成这性子,让她看在他可怜的份上别太计较。
“那他何时能回来?”
“不知道。他去厉城了,也陆明日上午才能回来。”
“去厉城?去那做什么?”
“不知道。”小路答得生硬。
初微很是失望。
父亲出事后,事情一样接一样地来,虽然师父帮她们治丧的时候来过家里几次,但要么是赶上她有事在忙,要么是周围人多不方便,反正她陆久没和师父好好地聊上几句了。
其实她也没什么要事告诉他,只是想在临行前和他说说话。师父于她而言,就是第二个爹,她这一去也不知何日能回来,走之前见他一面,心里才踏实。
小路看她发愣,抬手要关门,她手疾眼快地把门推住。
“帮我跟师父说一声,明日我要出门远游,等过段日子我再来看他。还有让他不要太辛劳,他的腰受过伤,坐一会就要起身动一动。”
小路从鼻子里嗯了声,算是答应了,他抬手又要关门,初微又大力把门抵住。
“还有这个,”她把纤竹手里拎的一个油纸包递给他,“这是我做的核桃酥,咸口的,师父爱吃。”
小路看了看那油纸包,伸手接过来:“知道了。”
门在她面前嘭地关上。
初微撇了撇嘴。
她多了个心眼,经过前院的时候,又问了门房值班的兵士。那兵士说吴将军今日一早就骑马去了厉城所,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初微点点头,看来小路说的是真的了。
小路听见她走远,把那油纸包随手扔到一旁,自己进了屋。拴在一旁的大黄狗看见了,嗡嗡地朝他吠了几声,似乎是在提醒他什么。
片刻的功夫,他又走出来,将那油纸包上的草绳一把扯下,几下拨开了油纸。
黄澄澄油亮亮的核桃酥整齐地摞成一摞,看上去很是可口。大黄狗似是嗅到了香味,抻着脖子呜呜地朝他叫。
小路神情一冷,掰下半块酥丢到它背上。大黄狗被他吓了一跳,呜呜叫了两声,可发现好吃的落在脚边,便又欢快地低头去舔。
小路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又狠狠地丢出去一块砸它的头。
大黄狗吃了痛,却发现周围落下了更多好吃的,反而愈加欢喜,长长的舌头舔得吧唧吧唧的。
小路眉头忽地一蹙,走到近前一把抓住它的头,把手里的一块酥使劲往它嘴里塞。大黄狗被他吓得狂吠,连蹦带尥橛子的,好不容易挣脱开,便逃命似地跑到另一边去,呜呜叫得可怜。
小路把余下的核桃酥一把砸到地上,径自走进屋去。
过了好一会功夫,他又走出来把大黄狗剩下的碎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