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次医塾要出巡时,都要过来提前同陆公子禀报,商量飞火军的行程。
陆公子不爱听废话,因此在禀报时,格外小心翼翼。
只是陆公子今日听着,似乎有些出神。
听完后,陆今安那簿子一眼都没看,便将内容全记了下来。
垂眸将桌上一盒飞镖摆齐整,边说道:“我无需马车。将我那辆给林初微,她不爱与其他人同坐。”
那位夫子听了就是一愣。
陆今安没等到回音,侧目瞥他。
夫子连忙道:“林姑娘已经不在医塾了。因此这次出巡,应当也不会去的。”
陆今安闻言微微蹙眉,冷嗤道:“不可能。你搞错了。”
夫子有些慌:“应、应当没弄错。林家三小姐,林初微,前些日子已经自请离院,现在去别的学塾念书了。”
一边说着,一边翻开手中的簿子让陆今安看这次出巡的人员名单,以佐证自己的说法。
其中确实没有林初微的名字。可这东西,奴婢不能送,奴婢怕害了您……”
林初微却笑:“若是,我能让她的日子好过起来呢?”
今日灯书两相关,总让人想起什么时候——
御驾而今在太液池。妃娥行走间,好一通珠簪环佩争鸣。
阖宫的瑰色都涌聚在这高朗的宫殿之中,乍一看不像是来请安的,倒像是纷纷赴一场瑶池神女会。
其中也有不少林初微不大能认出来的面孔,她虽用心记下了画像,但要毫无困碍地就和人对上号,还是有些许不易。
因而,今日让琼钟跟在自己身边,也是林初微特地吩咐过的。琼钟在宫里日子久,也能从旁提醒着,若换了簌簌,恐怕两眼一抹黑。
琼钟也是个机灵的,只消看到林初微朝谁看了一眼,便会暗悄悄对她耳语,如此,林初微也能将那些生面孔认得七七八八了。
只指认到一位时,琼钟有些心疼地道:“那是慧嫔,是奴婢从前的主子。”
那是个衣容朴素却得体的女子,众人进来的时候,她本已经坐在了中段靠前的位置上了,又起身,对众妃以目相迎。
林初微一看,便知应当是在卯时三刻凤藻宫宫门大开之前,她便已先身在此宫了。
不由有些疑惑。
琼钟适时极其弱声地道:“慧嫔主子失宠后备受各局各司的苛待,缺衣少食,差点性命不保,是皇后娘娘救了她,还让她此后务必每天到凤藻宫抄经祈福,那些人才不敢要了她的命,勉强能度日。”
“她眼睛不好,还是每天不到卯时就会来。”
林初微边听边与众人一道坐下。这时,樊才人也脚步匆匆地跟在最后面进来,细看去,竟耷着一双泪眼,身边也没个丫头。
只是林初微正听得出神,才一时未见。
而不远处,慧嫔似有所察,朝这里看了过来。
与此同时,外头响起柔妃的仪仗落下的声音。
柔妃通身华簪香履,姗姗款摆着细腰走进来,劈头便是扬高的一句:“呦,卖主叛国的人家出来的晦气东西,怎么还有脸出现在众位姐妹面前?”
正对着林初微望去的方向。
是对慧嫔。
既然柔妃不仁,那也别怪她小小地不义一下了。
次日一早,吴宝林携礼出现在蓬山宫门口。
陆今安的眉心缓缓地蹙得很深。
手中的动作顿了好一会儿。
过了半晌,夫子已冷汗涔涔。
陆今安才出声道:“你去吧。”
夫子喏然,迅速点点头离开,踏出门口时擦了把冷汗。
虽然莫名,但他仿佛觉得,若是再走慢一步,那盒飞镖恐怕要落到自己面上。
日光被树木遮蔽,屋内徒留阴影,一片沁凉。
陆今安坐在阴影之中沉默许久,面上的沉熟稳重仿佛被水洗去,留下一层沉郁的冰寒。
陆峥过来正院两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