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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婿,绝非真正的陌生人。

只因这门亲事实在特殊,皇帝御笔赐婚,婚前见与不见都无分别,所有规矩礼法都已抛到一边。

李玉真本还很好奇这位林家姑娘的样貌,可贸然传见又怕让人以为侯府高人一等,没过门就立威,吓着姑娘家。

昨日大婚,陆震还打趣她说,微叨这么多天,我瞧着倒像是你娶媳妇儿,现下人坐在别院,你不悄悄去看一眼?被李玉真捶了几拳作罢。

直到此刻,林初微垂眸站在堂下,李玉真不由暗叹她的好容色。

转眸又瞧见林初微头上戴了那枚玉簪,心下一喜,可再抬头看仔细,却见陆今安披了件暗沉沉的外衫,打眼一瞧,里头竟是练功服,简直毫无规矩。

她蹙眉,还没来得及开口,陆震已板起脸:“陆少珩,你这身衣裳算几个意思?”

陆今安却信自接过婢女呈上来的茶水,先端过一杯,上前递到陆震面前,见他不接,倒也不急,直接转头面向李玉真,面上泰然自若。

李玉真不想在媳妇进门当天替儿子长脸,可又怕新婚头一日起了不愉快,难免让彼此下不来台。

她犹豫片刻,接过茶水没喝,面无悦色地盯着陆今安。

她与陆震从来夫妻一心,在教养儿子这件事上就更是同进同出。

陆今安抬眸望向双亲,维持着恭敬的姿势,只说:“父亲莫怪,我今日晨训稍迟,恐耽误敬茶时辰。”

陆震刚要发怒,李玉真却瞧见林初微脸色发白,以为她被吓着了,忙佯作咳嗽,吸引过陆震的注意。

她悄悄朝林初微那边使了个眼色,轻缓地作了个摇头劝阻的动作,陆震一口火气憋在心头,最后只得往下压,伸手接过了陆今安敬茶。

陆今安敷衍了规矩,沉默着退到一旁。

林初微被钱嬷嬷悄悄推了一把,这才顿着小步走上前。

陆震是个武将,身上缺了些儒雅斯文的气质,可整个人瞧着格外随和。他正了正身,努力露出和善的笑意,静望着林初微。

她谨慎地将茶盏递上前,顿了顿,小声道:“见过公爹。”

陆震笑意明显,音如洪钟:“好,好!”

林初微沉息,又端起第二杯茶,转向李玉真。

李玉真笑容灿烂,止不住想让林初微走近些,她迫不及待地接过茶盏,又听林初微默默:“见过婆母。”

她当即眉开眼笑:“乖!”

李玉真年少时性情活泼外放,又因从未吃过苦遭过难,她为人妇多年,心境却更加豁达简单。

她饮下一口,搁了茶盏,拉过林初微的手让她走近几步,仔细瞧了瞧她头上的发簪,柔声道:“这发簪衬你的肤色,我果真没选错。”

林初微讶然抬眸,二人无意中对视,李玉真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陆今安在旁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只是林初微腹痛难平,她又不忍拂去二位长辈的善意,只能咬着牙,耐心应答着李玉真嘘寒问暖,不觉间脸色却越发苍白。

李玉真只道她头回见生心底紧张,没多留她闲聊,交代了几句,便找了个理由叫退。

林初微告别公婆,随陆今安离开正堂,她不由抬头望天,天高云阔,一派安宁,似乎是个好兆头。

这门仓促而意外婚事终于落定……

她沉默着跟在陆今安身后,才过一道拱门,远远瞧见秦仲文已等在连廊尽头。

陆今安脚步一顿,觑着低眉顺眼的林初微,总觉她浑身透着丝虚伪。

他不免心烦,冷冷道:“你记得路么?”

林初微怔了怔,察觉陆今安语气不善,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

陆今安:“回去吧。”

林初微记起他有事需外出,又默默应了一声,犹疑着提步朝前,也不管方向对错,匆匆路过秦仲文身旁。

他格外守礼,应时作揖道:“见过少夫人。”

林初微一怔,步子停下,又笑着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