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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都下去,不必伺候。”

月梅、月香皆是一怔,随即福身诺下,快步离开了主屋。

林初微揪着绸被,紧张地望向陆今安。

她方才沐浴更衣,明明是要解带入睡的时辰,月香却替她系了裹胸,还说这是规矩。

她没勇气开口问是哪来的规矩,只以为自己见识短。可那小衣勒得她有些闷,眼下被陆今安的气势吓到几分,呼吸急促起来,胸前起伏剧烈。

灯影朦胧,他能瞧见她宽松里衣下深深的一道阴影,只暗道:她果真惯会狐媚手段,半点不知礼义廉耻。

林初微瞧见陆今安的脸色,欲言又止,谁知他长臂一扬,内室一息灯灭,两人之间隔了沉沉夜色。

她听见陆今安的脚步朝她而来,他缓缓坐下,被子掀开,林初微察觉到身后一阵动静,过后很快止息。

她不由一怔。城东长门街镇南侯府,宣旨的内官匆匆离去,正堂传出一阵动静。

“你还想抗旨不成!”老侯爷猛一拍桌,那内力震得面上的摆件东摇西晃。

坐在右侧的锦衣妇人瞪了他一眼,随即目光回转。

有个身姿挺拔的青衫少年站在堂下,生得剑眉星目,面若冠玉,穿了一身练功服,瞧着像是刚从演武场下来,神态甚是潇洒。

堂上的中年人仍在骂:“说了让你别去,去了就别惹事,你非不听?好端端的一场万花宴,你辱了人清白,转头就翻脸不认。我陆震没你这样的儿子!”

陆今安面无表情地望着父亲,只说:“后悔也晚了,不然你让我娘再生个小的?”

手边的茶盏忽而掷出,陆今安漫不经心地偏了偏脑袋,瓷器碎了一地。

陆震怒道:“你看看你看看,反了天了!不过随军去了趟漠北,回来连他老子也不放眼里!”

长公主李玉真揉了揉耳朵,实在受不了丈夫声如洪钟的指责。

她好声好气道:“少珩不是这个意思。”

说罢,她悄悄朝陆今安打眼色,可他不领情。

“我哪儿敢不把威风凛凛的陆大将军放在眼里?我不过是斩首有功,受了舅舅的赏。您老人家不服气,进宫让他收回成命便是,”陆今安顿了顿,又挑眉道,“哎,您不如顺带将这桩婚事也一并说了,请圣上三思,咱们皆大欢喜。”

李玉真这回也冷下脸来,“陆少珩,你在说什么胡话!”

陆今安终于端正了姿态。

他正色,垂眸下视,朝二老规矩地作揖行礼:“父亲、母亲,少珩已再三言明,万花宴只是一场意外。若圣上执意赐婚,我不得不遵旨从命,可此事到底非我所愿。”

陆震和李玉真对视一眼,面色都不太好。

那日消息传回侯府,二人由惊转疑,从疑化叹。

他们自信陆今安的品行为人,知晓他绝非京都世家那些个浪荡公子,更从来没有寻花问柳的恶习。先是觉得荒谬,可问过宫里证实此事非虚,那姑娘的确衣|衫不|整地与陆今安纠缠在一起……

皇后林及陆家的颜面,本不想将此事闹大,由此并未深究。

陆震和李玉真弄清原委,也当是一场意外,二人已通过气,就算皇后不作为,可毕竟事关女子清誉,李玉真原打算找个妥帖的法子补偿林初微,哪怕认她作干女儿也无妨。

大家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谁知长平公主年幼冲动,回宫后将此事当乐子,先一步向皇帝“告了状”。

彼时宜贵妃正伴圣驾游园,正好将此事听了去,不知她与皇帝说了些什么,天子金口玉言,陆府等来了圣旨赐婚,此事覆水难收。

永宁公主清了清嗓子:“少珩,你说此女心术不正,可却并无证据。旁的不说,空口白牙辱人品德可非君子。”

陆震深以为然,他附和道:“你娘说得对,无论你有多不愿意,如今都得认命。还有,你更不得在外传扬那姑娘的闲话。”

陆今安轻轻蹙眉,暗忖了片刻,最后还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