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神色不改。
兰时告状:“长赢先说我的!她说我画画丑,还说阿玉没眼光,这种丑东西居然挂在殿上!”
王母嘴角抽搐。
长赢这孩子,净瞎说大实话。
“那是她不好。”蕴玉看向王母,“那人先说小时的。”
王母扶额:“就算如此,可烛照要来……你也知道那老东西龟毛得很,嘴刁事多,先前说好了要吃那些鱼的。”
“他不是喜欢收集灯具么?”蕴玉不以为意,“我有个白玉烛台,一会儿差人送去你那里转交便是。”
这倒是。
只不过王母听说烛照早八百年前就缠着蕴玉讨要这个烛台,甚至在他门口支了个吊椅堵门,步步紧逼,蕴玉理都没理他一下。
她白了一眼转身离去,又回过头来,还是嘱咐道:“我得劝你一句,宠人也要有些底线。”
“你这样溺爱纵容,日后她会被惯得太过天真,万一哪天招惹上谁……”
“我没宠谁。”蕴玉说,“她本就乖巧,谈何纵容。”
王母:“……”
你俩最好是!
王母走后,蕴玉还温柔地帮兰时束发,她却觉得有些危险。
果然,仙尊大人声沉若水:“怎么不告诉我?”
兰时低头讷讷:“嗯……怎么不呢?…可能是忘了吧。”
半天没等到他的回话,兰时捏了捏他的袍角,小声问,“阿玉,你生我气了?”
“没有。”
蕴玉回神,“以后不管什么事,小打小闹也好,真有谁欺负你也罢,都要及时告诉我。”
“知道了知道了~”
兰时扶着簪好花的头发回首,眼睛亮亮地看他,“那阿玉,我的确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我想去人间瞧瞧!”
*
因为神仙有禁制,第一次下凡是在兰时百岁时。
彼时她的人形恰好与人间十六七岁的少女差不多,爱穿娇嫩粉色,宛如春日刚刚绽开的花朵般年轻可人。
相比之下,总是跟在她身后的白衣男子就要成熟稳重得多。其实他长相也很年轻俊美,鼻梁高挺,眉眼狭长,长长墨发如瀑垂落于纤尘不染的衣服后。
年岁看着比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大不了多少,但气质嘛……总觉得差了辈!
尤其是当一期一会的人们看见他总是帮小姑娘收拾烂摊子,包揽布菜添茶净碗擦嘴等种种太过自然熟练的举动后,更加笃信他是养她至今的长辈,若不是二人俱是天成贵气,指定以为他是她的侍从呢。
年纪相仿的公子哥们重新燃起希望,有胆子大点儿的还红着脸凑到这位雪衣少年旁边问能不能牵个红线。
少年面色不佳,薄唇紧抿,公子哥挠了挠头:“你不是她的哥哥么?放心,你尽管考验我!”
“……哥哥?”
“对呀!那不然呢?难不成——你是她父亲啊?!”
到底是活了很久的神仙,蕴玉收起眼底的深沉,拂袖而去。
于是翌日兰时再见他,雪白的常服便已换下,转而一副黑衣少年打扮,青丝高高束起,给温润的气质平添潇洒意气。
搞清楚始末后,兰时偷笑了好一会儿。
笑着笑着,她的脸慢慢爬上红晕。
凡间很热闹,而且同仙界最大的不同是,人类很重七情六欲,凡人者必有情,或亲或友或爱慕,人间种种皆是烟火气息。
她这些天老往乐坊和茶馆跑,听了也搜刮了不少话本,最多的就是讲爱情。
而且最火的都是那种有禁忌感的,比较刺激,比如什么神仙和人啦、开门的嫂嫂和伪装哥哥的弟弟啦、冷漠叔叔和心眼蔫坏的小小姐啦、窝囊的夫子和调皮的学子啦……
兰时把写神仙和人的那本丢掉,捧着其余的话本津津有味仔细品读,连着读了几个通宵,愈发觉得奇怪。
话本里说,男女间无非就那点事,喜欢谁就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