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西装裤笑了笑,从副驾位前备用的工具箱里取出一把剪刀,边拾起裤子剪烂边回答:“是垃圾。”
得体优雅的西装裤被她剪成一条一条烂布,遇到不好剪的地方,直接就着裂口撕烂,如疯犬啃咬后的毛边,不堪入目。
曼琦挑眉,看见道路斜前方刚好有个开放的垃圾站,慢慢放缓车速。
路过垃圾站时,晚时挥臂,将手里的破布丢出去。
在空中划出一道惨烈的抛物线后,裤子直直落入打开的桶中。
陆晚时抽了一张湿纸巾仔仔细细擦手,又擦了一遍剪刀,才满意的将工具箱收好放回原位。
她对曼琦甜笑着,神情轻松,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做。
朱曼琦没深究她动作的内涵,倒是撇了撇嘴。
她想到她第一次见晚时,对方看起来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孩,初到陆家,在陆环他们不在的时候被一些公子哥调戏。
她正要路见不平去帮她,却意外发现陆晚时在男生们散去的时候勾起唇角;
过了一阵子,听到那几个男生在酒吧召妓时被警方查获的消息,还恰好撞上了来探店的博主,在视频软件刚流行起来的年代,被迫当了初代“网红”。
“你知道吗,晚时。”曼琦笑道,“好多人说你是乖乖的小白兔,我觉得他们实在可笑。”
她明明是,黑到心窝里的家伙。
只不过,正是因为黑在了心里,表皮才格外光滑洁白。
陆晚时将小兔子手机壳举到脸颊边,婴儿肥看上去肉嘟嘟的,脸上浅浅的小绒毛逆着光,与兔子壳上的毛茸茸相得益彰。
她偏头天真无邪的笑了一下:“我不是吗?”
“No.”曼琦捏了捏她软软的脸,“Never.”
跑车从道路两旁金黄色的建筑群间穿行而过,在地面拉下极速移动的暗长投影,像是马路的平面上也嵌着一辆灰黑色的车。
与此同时,一辆色调更暗的跑车驶入陆家老宅的庄园。
春夜绿树簌簌投影在黑夜之声光滑流畅的车身上,掩映车窗玻璃后陆环压抑的神色。
“陆先生,到了。”
见他没有下车,司机恭敬地提醒。
陆环看着窗外的喷泉,不知在想什么。
他回头对司机颔首,开门下车,一路静默回到房间。
偌大的房间显得空空荡荡,走进卧室,陆环看到前阵子拍下的钟表,与之摆放在一起的还有各种其余的挂钟、摆钟……不同的指针分秒转动,发出整齐的细响。
他坐在钟表群对面,点燃一根烟。
陆晚时问过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他如今才想起来,那是她走的第二天晚上。
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
正常的作息,正常的工作,正常的生活。一切都和先前一样走在正轨上,但一切都乱了套。所以当那晚一个初次见面的外国商人递给他香烟盒时,他第一次接过。
所有无意识的举动,都是浓烈感情下的难抑。
他讨厌香烟在嘴中的味道,所以那晚后也不抽,只是看着烟静静在自己手里点燃,又眼看它消失殆尽。烟草中的尼古丁气味是一场无声的慢性自杀。
她是医生,治疗心理的疾病,却治不了他的心疾。
陆环把烟举到嘴边,犹豫着,想起她说讨厌,还是没有吸。
他将烟掐灭,洗掉手上残余的烟味,走到床头取出一个小药盒。
里面本该装着维生素片等药,维D的那栏却已经见底,还没有被秦管家及时补上。
陆环皱起眉。
秦管家最近做事似乎总是松懈,不止一次在这种细节上疏忽,放在往日是绝无仅有的情况。
他想起之前吃饭时,晚时随口提过管家爷爷年迈体弱,作为被他看着长大的他们应当对他好一点,让彼此都轻松些。
陆环叹了口气,自己起身去备药的房间取维D,末了,他路过管家住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