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的脸,使她的容颜在跃动的火苗中忽隐忽现。
陈清玉和她隔着一簇火,忽然想到了昨夜灯下那扑火的飞蛾。
如果她也是一簇火,他愿意做那只蛾。
他这样呆呆的想着,看着她,目不转睛,甚至忘记了手下越来越盛的火焰,正迎着风蹿向他如玉的腕骨。
萧南时猛地抬起头,将他岌岌可危的手抓离火旁,下意识喑哑的开口:“你在发什么呆?”
她的声音像被湖水浸过一般,饱含着难以抑制的哭腔。陈清玉闻言看过去,这才发现她一直低垂着的小脸早已挂满涟涟的泪痕。
他束手无措地看着她,慌忙用没有被她握住的那一只手取出自己怀中的手帕举到她面前。
萧南时没有理他,他便犹豫了一下,还是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起眼泪来。
放在平日里,他定会觉得此等行为太过放浪;可不知为何,或许是山洞里明亮的火光给了他莫名的勇敢,他小心地用柔软的手帕轻拭她的泪水。
萧南时抽了两下鼻子,察觉到陈清玉温柔的举动,鼻头更酸,她小声的嗫嚅着:“你知不知道被火烫到很疼的?会留下疤的。”
她原本就是因为他不好好爱惜自己生气,这下子满心却只剩下心疼和酸涩。
她重新低下头看他被她抓住的那只手,仔细检查,这才发现火苗险些灼烧到的地方,有一颗很浅淡的小痣。
陈清玉也随着她的视线发现那颗小痣。痣长在他身上,先前却从未被注意。或许对于这身躯体,他未曾觉得有什么值得留恋之处,也并没对它产生过了解端详的欲望。
他看着那颗痣,忽然想到,这里也是萧南时在空中跃向他前,眼泪滴落的地方。
痣就像她眼泪的凝结,不知何时生于他的手腕。
和陈清玉的反应截然不同,萧南时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用眼神说着这是多么神奇的美丽。她欣赏那颗有如白玉中一点微瑕的痣,哪怕这只是很小、很小一颗。
“陈清玉。”
萧南时看着看着,将目光从手腕移向他墨玉般深沉的眼睛。
她突然质问他:“你为什么总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不等陈清玉有所反应,她便将他的手负气一样甩开,偏过脸说:“之前也是,总是一个人站在危险的地方,在公主府,在宫中,在那么深的湖边站的那样近,都要掉下去了也不在乎。”
“你这样会让人担心的!”她回头瞪住他,故作凶狠的教训,尾音却因为哭腔发颤,显得有种张牙舞爪的可爱。
陈清玉显然是被她可爱到了,开玩笑般接话:“会吗?”
萧南时继续很认真的看着他,两只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澄澈真切的坚定:“会。”
“我会担心你。”
她又一次不加掩饰的关心话语让陈清玉愣在原地,攥着手帕的手指关节发紧,透出皮肤下的血管。
他内心的死水骤然掀起惊涛骇浪,却又挣扎着强迫自己移开与她明媚眼眸对视的视线,垂下了头。
他只是说:“抱歉。”
萧南时察觉到他的回避和动摇,话锋一转,轻轻软软地说:“你救我两次啦。”
“你是太子,身份尊贵,身上系着天下万民。”她说,“这么珍贵的你,却两次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救我。”
陈清玉看着燃烧的火苗,火光将他的侧脸照的神秘而温顺。
他在心里回答她:“我并没有你说的那样珍贵。”
皇子不止他一个。况且,这世上有许多爱她的人,他死不足惜,可她不是。
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而袖手旁观。
萧南时听不见他悲伤的自语,又接着鼓起勇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试探道:“我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若要说的话,就只能以身相许啦?”
她看着他,棕色的眼睛像盛满星点的琥珀,又像一只伸出爪子的小猫。
陈清玉没有回望她的眼睛,二人间沉默了一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