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柔声关切道:“陛下今日辛苦了,臣扶陛下过去。”他的手紧紧托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寻机去托她的腰,手却像突然烫着似的抖了一下。
她觉出异样,抬眼。
果然是张瑾从那边过来了。
赵澄对他既厌恶又害怕,下意识就缩手,另一只手还拖她的小臂,感觉到那一束冰冷如利刃的目光刺了过来。
穿过皮肉,如切骨般的冷。
崔弈1
赵澄竭力露出笑容, “是……司空来了……”
张瑾一身当朝一品的紫服,面色如玉沉雪湖,光华沉敛, 金丝藻秀的袖摆衬得气质更加冷清, 这样抬眼看过来时, 无端令赵澄感到一阵压迫感。
他缓步走近,抬手行了一礼, “臣有正事和陛下商议。”
赵澄:“陛下累着了,此刻正要歇息。”
张瑾没有看他, 只是看着女帝, 好像根本没当他存在。
赵澄暗暗咬牙。
他再怎么样也是陛下亲封的贵君,张瑾早上那般给他难堪,现在又这样对他无礼, 实在是让他有些恼怒。
赵澄认为,张瑾再怎么权倾朝野, 也不可能无视陛下和他肚子里的皇嗣动他,便一下子有了底气, 毫不客气地质问道:“司空连陛下龙体都不顾了么?”
说来,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越是无知,胆子越大, 赵澄亲爹都不见得当面对张瑾甩脸色, 赵澄却敢。
姜青姝见状,眉梢兴味地抬了一下, 但笑不语, 静观其变。
赵澄话刚出口, 张瑾就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嗓音如泉滴山壁, “陛下龙体如何,当由太医诊断,不是贵君说了算。国之政务事关重大,后宫不得干政,贵君若还执意在此,才是不合规矩。”
赵澄被他一噎,又冷笑道:“张大人到底是臣子,不要僭越了,陛下还没有发话,大人凭什么赶我走?”
“礼法规矩,何须陛下亲自发话。”
张瑾冷淡地唤了一声,“梁将军。”
不远处的梁毫听到这一声,忙过来,对着陛下和司空拱手一礼。
张瑾说:“贵君身怀皇嗣,多有不便,将军将贵君‘请’回宫罢。”
梁毫对赵澄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贵君回避一二。”
赵澄见持剑披甲的梁毫朝自己逼近,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没想到当着陛下的面,张瑾还对他这么不客气,不仅要赶他走,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连陛下都没有发话,他一个臣子凭什么?到底有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
张瑾除非疯了,才在陛下跟前对自己动手,他肚子里可还怀着皇嗣……
赵澄一边这样想着,让自己莫要被对方的虚张声势吓着,一边却还是禁不住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梁毫。
他不太甘心,看向一边的陛下,“陛下……”
姜青姝终于看够了戏,笑着抬起手臂,护住身边的赵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