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得有些狠了。
想到落云寨的人,为了一株人参死伤数名,结果却还要被这般压榨,顾清晏突然对挖参发财一事,似乎也没那么感兴趣了。
顾华斌在心里大骂药商黑心,同时又琢磨着,时隔十来年,自己跟落云寨的二度合作,想来应该能十分顺利的谈下来。
顾华斌简单将自己的来意说明,石湛山听完,就跟看到了救星似的,拉着顾华斌热切道:“顾大哥!你真要继续做药材买卖?真是太好了,若是你的话,那株百年老参随你拿走,价钱随你出!”
顾华斌也不客气,当即伸手比了个数字,石湛山见此,面上的笑容又更加热切了几分,随后又有些担忧道:“顾大哥,你给的这价钱,会不会得罪江州商会啊?那群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十几年前,他们还算计过你和荣和堂的二东家呢。”
顾华斌冷笑两声,不屑道:“你也说了,那是十几年前的形势了,如今这嘉陵府,可再由不得他们称王称霸了,上头压着大夏朝廷,还压着手握军权的皇帝陛下呢,我们本本分分地做买卖,怕他们做什么。”
石湛山也不是真正的莽夫,闻言瞥了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的解元郎一眼,心道:顾大哥这是大孙子出息了,有底气跟人叫板了呢。
幸运的是,他们落云寨凭着早些年的交情,也能跟着沾光,再不用为了买粮买盐,被迫贱卖用性命换来的好药了。
事实上,顾华斌并没有石湛山想象的嚣张,他目前也只是打算在落云寨与荣和堂之间当个中间商,赚个差价而已。
跟背靠嘉陵府世家的大药商叫板,他顾家现在可还没有那个实力,也没那个本钱。
顾华斌跟石湛山谈妥了合作事宜,赊账收购了落云寨里积存的一部分药材后,打算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出深山。
山里物资不丰,石湛山再是大方,也只能招待顾清晏祖孙俩吃红薯糙米饭,水煮的老南瓜,蒸了两只用盐腌制后,又挂在梁上晾干了野鸡。
过了一阵好日子的顾清晏,俨然忘记了末世里啃树皮的滋味,只觉得这干柴的野鸡,吃得实在有些硌牙。
顾清晏感慨这山里的日子不好过,可转头又想,山外面的日子也不见得就全都好过。
嘉陵府一带未遭受战祸,世家林立,土地兼并依旧严重,许多农户名下没有半亩土地,只能给大户人家当佃农,辛辛苦苦熬到收获的时候,要交佃租,还要交田税。
每年年底的时候,还要按人头缴人头税,从十五岁开始,一直要缴到五十六岁。
初夏和初冬的时候,每户人家,还必须得出一到三名成年男子服劳役,不是建城修路,就是开渠筑坝,没有工钱拿不说,还有可能会累死人。
好在大夏初立,减免了大部份苛捐杂税,田税也降到十取一,只要勤快一些,大部分人都能勉强填饱肚子。
若是前朝,老皇帝忙着建行宫,官员忙着收刮民脂民膏,天灾人祸还不间断。
一年光是田税就要收好几回,人头税更是从一岁就要开始缴,直到人死入土才算结束,门前种棵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