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色石砖,就连那几株嶙峋红梅,也是精心修建过枝叶的,开得高洁又美丽。
谢家现如今的族长比自家祖父大不了几岁,身子骨瞧着也不如祖父康健,他倒是没有怀疑顾清晏的身份, 但也没有过分热络,只跟顾清晏仔细打听了家里如今的情况, 有哪些人,过得如何, 等等。
顾清晏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能说的也都说了。
他言词描述也仅仅只是平铺直叙,不带半分煽情,可谢氏族长却听得老泪纵横,拉着顾清晏悲怆道:“没想到表舅和大表兄竟早早地去了,孩子,我也不耽搁你准备会试的功夫,你就给你祖父去一封信,叫他提前来京城一趟,我怕是也没几年好活了,就盼着在闭眼之前,还能再见故人一面。”
谢老族长的祖父与顾清晏的高祖母是同胞兄妹,顾家还未遭难之前,两家人常有走动,谢老族长跟顾华斌兄弟年纪相仿,年幼时一起上山下河地瞎淘气,有着深厚的竹马之谊。
远处的红梅慢慢变作了零星一点,再然后,那零星几点也消失在了雾霭里,顾清晏放下车帘,暗自伤怀: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当真是死生无常!
顾清晏刚一回到杏林苑,就赶忙写好了寄给祖父的信,交代清楚了京城的情况,并嘱咐祖父不必担忧,那顾家如今无有功名之人,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至于要不要提前来京城,全凭祖父心意。
书信写好后,便让郭满仓拿着送去了驿站,花了十两银子,托邮差加急送往江州去了。
原本按照祖父计划,是打算等顾清晏中了进士,在京城暂时安顿好之后,再来处理父祖恩怨的,可如今有故人惦记,按照祖父的心性,怕是会提前赶来了。
顾清晏深受谢老族长的影响,竟也举得光阴不可辜负,此番会试提名也变得如此地重要与迫切!
时间飘飘然过去,顾清晏和凌绝顶、冯绶等人在京城过了一回离家千里远的新年。
除夕那日,他们特意买了面粉肉馅,学着北地的百姓那样,打算包一回饺子来吃。
和面倒是简单,只是凌绝顶那面皮擀得厚薄不均,形状不一,裹馅的时候十分不容易,等到快天黑的时候,才包好下锅。
几人很是期待地守在灶房里,等到护国寺外边响起鞭炮声的时候,才揭开盖子,结果一口大锅里半尺深的汤,汤里皮儿是皮儿,馅儿是馅儿,混混沌沌不知为何物?
勉强吃进嘴里,那滋味更是一言难尽。
冯绶骂道:“都怪姓凌的皮儿没擀好!”
凌绝顶反驳道:“你馅儿都包漏了,还好意思说我!”
顾清晏无比思念道:“每逢佳节倍思亲,祖母此时肯定炖了佛跳墙,蒸了蜜汁叉烧。”
听了顾清晏这话,凌绝顶和冯绶等人更觉得碗里的面片儿肉馅汤难以下咽。
*
新年过后就是立春,可天气却并未回暖,倒春寒比冬日雪竟然还要更冷几分。
顾清晏、凌绝顶、冯绶三人受徐伯唯之邀,去城郊赏了一回梅花,结果却惹了一身的风寒回来。
三人窝在小院里,鼻塞发热,连着喝了六七日苦汤药才慢慢转好,便再也不敢出门了,眼看着就要临近会试,生害怕再出什么意外耽误了考试,到时候白来京城遭一场罪不说,还辜负了家人的期望。
顾清晏等书生安生呆在屋里备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