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情绪化了,还没争赢对方,就反倒先将自己给气了个半死。
坐在高位的小太子殿下却来精神,暗道:如今朝堂上的许多官员可都是前朝臣子,侵占良田可少不了他们的一份,这士子真不怕得罪人啊,……说起来自家父皇同样也是前朝勋贵,祖上传下来的土地也有不少呢,不是也被骂进去了?嘿,这竖子,莫不是在指着和尚骂秃驴!
小太子不好开口,徐伯唯却抓住了漏洞,当即便皱眉指责道:“凌同年慷慨直言,却也太过一概而论,前朝官吏有贪婪之辈,却也有仁人志士,远的不说,当年文正公顾衍之便廉洁奉公,刚正不阿,抬着一口薄木棺材担任两江巡抚,整顿商税,清查隐田,是何等地舍生忘死!”
徐伯唯之所以没夸韩无疾击退外寇,清缴逆贼,是因为怕马屁拍的太明显,显得自己太过谄媚。
顾清晏并未遮掩自个的出身,冯绶、严泊帆等人都知晓,听徐伯唯拽着别人家的祖宗来站台,冯绶、严泊帆等人都忍不住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清晏一眼。
徐伯唯却无知无觉,只又继续道:“在下认为前朝之弊病,都不是亡国之关键,弊病难医,却不是不能医,也不是无良医,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真正亡国之根由,乃外敌入侵!”
所以大家就别在自身找原因了,找来找去,谁的祖宗都不干净,……当然,文正公顾衍之倒是清名一生,可惜他子孙都死干净了。
徐伯唯这是自个过了河,扭头拆了桥,不从自身找原因,你让后面的人如何辩?当真是狡诈之极,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子!
冯绶、凌绝顶和严泊帆等人却半点不慌,扭头齐刷刷地看着顾清晏,眼里分别写着“该你了!”“师弟,就看你的了!”“祖宗都别人拽出来溜了,你还要无动于衷?”
小太子殿下似乎也知道顾清晏身世,眼含几分兴味,激动得拍了拍扶手,也跟着众人一起看向顾清晏。
顾清晏不负众望,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笑到:“徐大才子之言论实在是极有意思,就好比百年大树干枯衰败,被人砍作柴烧,孔兄却站在那树桩旁边,闭眼感叹道:‘可惜啊可惜,明明只要再多浇些水,再多修修枝叶,它肯定就能活过来了’,却装作看不见那早就枯死腐烂的根,实在是惹人发笑。”
“噗……”
顾清晏话刚说完,凌绝顶、冯绶等江州学子,便配合着讥笑出身,实在是相当团结!
顾清晏有些怜悯地瞥了徐伯唯一眼,心道:是你先溜我家祖宗,接下来就别怪我踩着你扬名了。
顾清晏抬脚走到堂屋正中,眼神缓缓扫过周围士子,见众人渐渐止了笑,才幽幽问道:“不知在座诸位读书进学是为了什么?”
这问题问得实在突兀,众人面面相觑,心想:当然是为了做官,但若是宣之于口,那必然是为了报效朝廷,匡扶社稷。
顾清晏用不着别人回答,只漫不经心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可千锺粟和黄金屋,当真就从书中来?”
“朝廷通过科举取良才治国,又许了有功名之人种种好处,其中就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