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的船华丽却笨拙,闵州西子湖的船简陋局促,都不如两岸风光独绝的青璃江画舫更有情韵。
青璃江画舫自前朝时便分为五等,由大至小,分别为走舱、小边港、气不忿、藤棚和小七板。
走舱又名“楼船”,分前中后三舱,船身极大,周遭挂着轻纱,内外布置俱都豪华富丽,雕绘精致,大的可乘坐近百人,里面吃喝享乐设施一应俱全,有美酒佳肴不说,还有歌姬舞女作陪。
与走舱相比,小边港要稍微逊色一些,只有前后两舱,大的能乘二十来人,小的十来人,多数时候,是提供给客人协伴游玩或宴饮用的。
气不忿为中等船,篷廊过后为大舱,可容纳八至十人,船身小却移动方便,每年院试、乡试的时候,许多家境一般,却又志同道合的学子便爱在此船上以文会友。
藤棚则是小船,船头摆放两三张藤椅,中舱仅容一张牌桌,小七板与藤棚结构相似,只是更为狭窄一些。
冯绶这世家公子的含金量十分有限,本就出自旁支不说,还生母早逝,如今家里是继母在管着开销。
不过继母虽视他为眼中钉,但亲爹还算靠谱,他自小也没受过什么虐待。
原本以为这位世家公子含金量虽然有点低,但好歹应该能弄来一艘气不忿。
可看着眼前半旧藤棚船,顾清晏目光飘忽,颇为凄凉道:“藤棚小船孤零零,白发船夫有两名。”
凌绝顶提着一篮子点心酒水,接下一句,有些嫌弃道:“酥饼麻薯红豆糕,漓江米酒醉通宵?”
田冀提着一个两层食盒,里面装着烧鸡花生米,叹气道:“酱香烧鸡配花生,难怪破船无佳人。”
冯绶面上似乎也有些挂不住,干咳一声,强自挽尊道:“情义千斤似海深,莫说这些伤人心!”
“……”
顾清晏、凌绝顶、田冀三人齐齐“呸”了他一声。
好在藤棚船虽然简陋,但布置得也算用心,三人进到了船舱里,围着一张小桌,一边赏着沿岸美景,一边斗嘴打趣,也算尽兴,焦灼的心顿时变得舒朗。
藤棚船往下游行了二三十里左右,来到一座江心半岛旁边,此岛便名为桃花坞。
岛上栽满了桃树,种满了鲜花,如今桃花已经开败,晚熟的桃子倒是还剩不少。
金桂与秋菊为伴,间或还夹杂着不少的秋海棠,座落在这芳菲里的灰瓦白墙,是曲苑、茶楼、赌坊、丽人阁……,之类的声色娱乐场所,还有几处对外出租的度假小院。
顾清晏四人量力而为,有钱的多出一些,没钱的少出一些,凑够了五十两银子,先租了岛上的一座临水小楼住下,再打算去那曲苑、丽人阁等地涨涨见识。
小楼的管事得知他们四个都是来参加乡试的读书人,很是惊讶,不确定道:“秋试已经出榜了?”
冯绶付了租房的定金,摇头道:“没呢,估计还有八、九日。”
管事闻言更加震惊,无语又佩服道:“往年都是秋试出榜过后,才会有许多上榜的举人老爷来桃花坞游玩,四位想来是学识了得,才能如此地胸有成竹,竟全然不将乡试取中与否放在心上。”
这话也不知是在奉承,还是在挖苦。
那言词中意思若是翻个面,也可以理解成他们四人学识不够,早早就知道自己毫无上榜的可能,所以才会提前摆烂。
顾清晏目光微转,勾起唇角,似玩笑般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