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呢?来年什么活都不做了,回家抱着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商人之所以能利滚利钱生钱, 就是因为他们懂得让钱财环环相扣, 因此绝不可能拆了东墙补西墙。即便高老爷真的做出善举, 自掏腰包既喂饱了难民又养活了这些工人,那他的窟窿谁来填补?会不会就因为这个漏风的“大窟窿”, 摧毁了人家来之不易的百年家业?
莲衣不敢想,何况自己还等着高老爷的一千八百两,要是高老爷真的被官府说动开仓放粮,自己这钱估摸着是拿不到了。
她自己连这一千八百两都舍不得,又怎么能劝说别人去当那个散财童子呢。
可是莲衣体谅了高老爷,就得将慕容澄丢到了火上烤。
她想知道该去哪里才能见到慕容澄,问了一圈,得知京城来的军士们都歇在城郊卫所,后天那三十车粮食就要再度上路,往西边运。
“我得去找他。”莲衣撂下这句话就想靠两条腿走到城郊的卫所。
丫鬟和婆子一路跟一路劝,莲衣都充耳不闻,只叫她们自己回去,她半点不害怕,眼下对另一件事的而担忧已经战胜了她心中恐惧,她只怕去得晚了就迟了。
“姑娘你不能去啊,徐达都说了,卫所虽在近郊,但那也是在城外,山路不好走,你不要犯傻呀。”
山路算什么?多不好走的山路莲衣都走过,“别说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去找他。”
结果莲衣还没走出高府门前的长巷,前头的拐角忽然滚过来一根大胖萝卜,像是早就等在那儿,知道她要出府似的,“骨碌碌”停在了路中央,将莲衣主仆三人都定在了原地。
随后那拐角处又探出一只利落的高筒皂靴,左右摆了摆。
头一次见一只鞋还能摇头晃脑。
靴子的主人从拐角走出来,身上早就卸下了那累赘的甲胄,仅着一身玄青色劲装,身高腿长一棵树似的兀立远处,
莲衣眼眶子一热,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也会回来找她!她撒开腿脚就朝他跑,“咚”的一下撞进他怀里,叫他给捞起来原地转了一圈。
慕容澄连日赶路嗓音难免喑哑,仍想着逗她,“哎哟哟,好有劲的姑娘,差点撞得我后退三步。”
莲衣刚仰脸朝他绽个笑,旋即耷拉下小脸,将他推开,“坏人!不告诉我你也要来!”
“我坏人?”慕容澄可真是被冤枉了,追着她目光与她相视,“我晚你半个月动身,怎么就成不告诉你了?我告诉谁?你那时人都不知道到哪了。”
“晚我半个月?”莲衣大惊,“可我听人说,你们不是今天早晨刚到的么?”
不远处的丫头婆子踟蹰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慕容澄朝她们摆摆手,领上莲衣往街上走,信口开河,“是啊,我要是不快马加鞭地赶路,不就见不到你了?”
莲衣朝他瞪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