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回到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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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茶死的五天前,那天下了一场雨,连续做了好几日噩梦的她被他匆匆从梦中唤醒,连额头的冷汗都未曾擦拭就快步行走在长长的回廊中,步伐仿佛都带着回音,耳边也一直飘着身边步步紧随着的小师傅陆续告知的情况。
垂死,罗非白。
光是这几个字眼就足够让那段时间病发虚弱的她头疼欲裂,连行走间的视线都仿佛在摇晃。
他几次想要抬手去扶着她,但又不敢。
直到见到人。
屋内满是血气,几个小徒弟都在忙碌于换血上药洗血布,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去。
经过她身边。
那榻上奄奄一息的青年似乎因为听到脚步声而艰难转过头,对视着她。
明明快死了,却还在上下打量她,似乎想确定她毫发无损,又在忧虑她的脸色那般苍白。
眼里似乎有泪光,努力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口热血从腹腔涌上,哪怕白发苍苍的刻薄老师傅按住了他的心脉也来不及。
血液从嘴角流出,不断流在枕头上,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努力看着她努力微笑。
眼里有泪。
似乎在说,别害怕阿玄弟弟。
我只是想看看你,阿玄弟弟。
小师傅暗想那样的情感一定很强烈,强烈到他这样一个外人,凭着知道他们之间关联的身份也可以揣测出那眼神的隐意。
“出去,等消息。”
那老师傅是素来不待见她的,眉眼冷淡厌憎,抛下一句后就让她出去了。
她当时也不能说什么,在真正的罗非白昏迷过去后,从屋内角落沉默走出,正站在了外面风雨飘摇的走廊上。
雨水拍打着院内花草芭蕉,春来清寒。
也不知等了多久,门拉开了,老师傅看了她一眼,走了,小师傅磨蹭到她身边,压低声音支支吾吾。
“没留住。”
他记得这人当时过了一会才转头,从看着远方孤山坟头,通过拉门透出的缝隙往里看,最后盯着榻上已经无声无息的俊美文弱青年公子。
血都凝固了,从红到黑。
她没进去,光着脚站在走廊木板上,衣衫单薄,身体轮廓若隐若现,就这么看着人。
也不知那人垂死时迷糊中,是否分辨出他的“阿玄弟弟”真身是女郎,又是否在临死前都是迷茫的。
过了一会,她才说。
“我们像不像?”
很奇怪的问题。
人都死了。
接人(加更了,接下来恢复短更)
这三年间, 她从未提起过这罗非白半句,甚至连那些凉王一脉的故人也未曾提及。
如今,倒是问了这样的问题。
他不得不实话实说, “你比他长得更好, 他至多有你三分风采。”
这话高低有几分亲疏有别,他不太喜欢这个罗非白,怀着几分挑剔。
说实话,他的这几分挑剔恰恰带着几分不满——这个罗非白的确跟她有几分相似,那种哪怕非血缘也必然是超然的缘分才有的皮囊相近之像,仿佛站在一起就显得亲近,是一家人,不需要任何靠近跟选择, 就该是一体的。
多让人讨厌。
但人都死了, 当时更年少的他最后也保住了几分人性的宽厚,弥补了几句。
“不过,的确也是像的吧——我听说当初他科举入王都, 巧合撞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