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掉头回去吧。”
沈听眠跟在他后面,闻言道:“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老爷子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会,才推开会诊室的门,在桌子后面坐下:“坐。”
沈听眠坐在桌子另一边,老爷子给自己泡了壶茶,又给沈听眠端了杯开水:“你就喝这个吧。”
“谢谢大夫。”沈听眠道了声谢,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他没说话,老爷子也没客人,自然也不急。
直到一杯水下去了一半,沈听眠才把茶杯从唇边移开,抬眸道:“我的检查结果,赵医生应该跟您说了吧。”
徐大夫嗯了一声,并未否认。
沈听眠拇指缓缓摩挲着杯壁,睫毛轻敛,掩盖住了眸间的神色。他问:“我想问一下,这个孩子的存在会给我的身体带来什么伤害吗?”
徐大夫道:“从我和老赵的检查结果来看,目前这个孩子对你的身体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所有的例如嗜睡、恶心想吐啊,都是正常的孕期反应,是没问题的。”
沈听眠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紧了紧,杯中的水位慢慢上涌,颤颤巍巍的,他问:“那……如果继续下去呢?”
他慢慢抬起头:“等他慢慢长大,我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吗?”
徐大夫正色道:“以老赵对你的检查结果来看,你的子宫的发育程度还是比较成熟的,按照常理来说,是足以孕育一个孩子的。但是你毕竟还是男性,之后会发生什么情况,谁都不好说。”
沈听眠唇瓣微微抿了抿,道:“您之前不是说您父亲行医手札上有记载过这样的案例嘛?”
“是。”徐大夫点头道:“当时我父亲发现他的时候对方已经四个月了,那个人当时非常抗拒这个孩子,执意决定要拿掉他,我父亲劝说无果,最终给他做了开腹手术,摘除了子宫。”
沈听眠心里一颤,开腹手术,摘除子宫……
“那那个人最后是……”沈听眠忍不住问。
徐大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他很幸运,在那个外科医学还不发达的年代成功熬过了手术,活了下来。”
沈听眠一直紧紧攥着的手慢慢松了下来,他垂下眸子,久久未语。
会诊室里一片沉默,沈听眠问出了这些话,徐大夫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他并未多说话,只是留够了时间空间让他自己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沈听眠才扯了扯唇角:“我还挺怕死的。”
徐大夫看着他,见他眸光微抬,落在自己身上,问:“徐大夫,如果……我想把他生下来,您和赵医生能保我平安吗?”
徐大夫脸色慢慢严肃了起来:“我用我从医六十年的名声跟你保证,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
“老赵肯定也是这样。”
不仅仅是出于医者仁心,也是因为这种特殊“病例”是极其罕见的,是一种挑战,而任何有能力有野心的医生,都难以抗拒这种挑战。
他们必然会竭尽全力保证“患者”的安全。
哪怕或许根本不能为世人所知。
沈听眠两手捧着茶杯,面容沉静,轻轻笑着:“那接下来,就要麻烦徐大夫了。”
徐大夫听到这话,却并未放下心来:“你想好了?”
“想好了。”沈听眠道。
他不知道生下这个孩子以后会不会后悔,但他知道如果现在放弃这个孩子,以后一定会后悔。
既然早已回不去所谓的“正常”生活,那何不在这条特殊的道路上走到底呢?
徐大夫问:“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呢?他知道这件事吗?”
沈听眠神情顿了顿,他抿了口水,道:“他不喜欢小孩。”
徐大夫:“所以你就没跟他讲。”
徐大夫倒也并不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眼前这个小孩看起来并不像是随便的人,那么能让他喜欢上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平凡人。
……毕竟两个人一起,到底是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