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骨灰有什么关系?”

春月咯咯低笑几声:“哎呀这些小年轻的东西,您不懂。”

金先生斜睨她一眼,倒是不恼:“你倒是给我这老古董科普科普。”

她走到尸车旁,四指抹过灰烬,再扬了扬,灰烬在燥热空气中飞扬浮沉。

春月笑道:“恨他恨到要把骨灰给扬了,才能罢休。”

她捧起骨灰瓮,跟金先生道别:“那我走啦,拾骨这种细碎功夫,您找金寅他们帮你收拾不就好了,别脏了您手。”

金先生挥挥手,没有抬头:“行了,别瞎操心了,去吧去吧。”

春月道了声再见,转身走向大门。

快推开门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丫头。”

她回过身,仿佛觉得,老头子的背弯得更低了。

金先生放下拾骨的钳子,沉默了许久,末了,他声音很平地说:“你下回去她那,帮我带个话吧。”

“嗯,您说。”

“我胰腺癌,中晚期了。”

春月敛了脸上的笑:“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月知道的……我这岁数啊,不打算折腾了,本来打算熬到熬不住的时候,就让金寅给我打一针,推我进炉子里直接烧了就行……要是今天没见着你,也没聊起老太婆,我就这样走了也没觉得有多遗憾。”

金先生笑笑,嘴角眼角的皱纹跟着动:“可这人呐就是犯贱,一提起了她,以前的种种全冒出来了,什么恩恩怨怨情情爱爱,满心满眼里全是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