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欣色霎时暗淡了几分。
默然片刻,“你也是的,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只是为人子的本分。”
沈逍收拾好棋子,起身请辞。
永徽帝道:“以后就算没事,也时常进宫坐坐,陪朕下下棋。长乐那丫头生了场病,也不再怎么缠人了。”
长乐摔了一跤,病愈后见到沈逍就似乎怕的很,对着永徽帝也不再撒娇闹事,整日缩在寝宫,老实了许多。
沈逍应了声“是”,行礼告退。
“逍儿。”
永徽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像是带着些许挣扎。
“朕……其实一直想问你,你送长乐花灯,就是想……试探朕的反应对吗?你如今当知,你……”
沈逍伫立原地,没说话,目光落在身侧的绣着金色甪端的垂帘上。
脑海中,陈旧的影像交错混乱。
暗黄的帘,雪白的肤,女人的哭求,男人的淫语。
还有,溅满自己双手的血……
他转回身,声平无波地接过了话:“知道什么?”
永徽帝望着沈逍,胸中滋味难辨。
纵然是帝王,坐拥天下,但人世间终有许多事,亦是求而不得,譬如人死复生,譬如那一点点真心渴望的天伦之乐。
“没……没什么。”
皇帝咽回未完之语。
沈逍也似并不在意,像是想起什么,轻声道:
“臣在洛下,也为陛下炼制了一些丹药,陛下若不弃,可让御医署先行查验,再酌量服用。”
永徽帝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眼睛细纹漾出笑:
“好,好,你能有这份孝心,朕很欢喜。”
沈逍朝皇帝行礼拜辞,告退转身。
越过垂帘的刹那,眼中翻涌的暗沉阴霾,一闪便敛。
旋即,漠然如常。
第 63 章
朝堂之中, 因为淮州兵乱、新党贿案,接连震荡不断。
不出几日,圣上又突然传旨,把南启的大皇子给召进了京。
大皇子少时离京, 在长安毫无人脉, 平日颇喜求神问道, 入京后不久就曾入玄天宫拜谒。太后对这个骤然返京的庶长孙,既戒备,又心存拉拢之意,索性便嘱沈逍与之时常相伴,出入宫廷,熟悉诸务。
沈逍忙于外务,来玄天宫的时间一下子少了许多,却仍不忘给洛溦留下课业。
洛溦每日学得停辛伫苦,无暇顾及旁事,直到景辰身体康复,重新回到了司天监, 她得了消息,方才找借口下了璇玑阁, 找去堪舆署。
如今玄天宫上下,都已经听说过她东行遇险的事。洛溦不想给景辰惹麻烦, 到了堪舆署, 便只说想找他问问淮州栖山教之事,合情合理,并没叫人起疑。
侍从领着洛溦去了堪舆署的匠室。
匠室是制作舆图和沙盘模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