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礼仪白学了是吗,就是让你这么顶撞自己的长辈!”许母被工作烦扰的火气一下子窜起来,她稍微控制地压下,“我看是最近惯着你了,回头让张妈把你那些文物标本古董照片锁起来。”
张妈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太太……”
这声太太倒是提醒了许母,摆手道,“就今天吧,张妈,把小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了,省得她一天到晚——”
“凭什么?”许柚突然问了一句。
女孩儿素来温和的声音拔高音量,此刻听上去尖锐又刺耳,满是委屈。
“哥哥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好的,我就什么都是错的,为什么看文看漫看视频满足你的吃肉要求,伯日孟晓说裙宜二五一似以丝宜二?哥哥可以穿他想穿的,想什么时候出去打球打游戏都行,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凭什么我就得永远遵循着他的生活方式?”
许柚红着眼眶,声音颤抖地说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还是说,因为我是女孩子,所以您怎么都不喜欢啊?那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许母震惊地走下楼,心中难过又生气,没忍住打了许柚一巴掌。
“啪!”耳光响亮的声音,在别墅里回荡。
刚回家的许父和许宴正好看到这一幕。
“月婷!”许父一把拽过许母的手,温和的脾气也上来了,“你怎么能打孩子呢!”
许宴连忙把妹妹护到背后,看着同样被气红眼的母亲,他让许柚跟妈妈道歉。
可一向听话的女孩儿少有地犟。
“哥哥,是我错了吗?”许柚茫然地望着他,泪光闪烁,“还是我真的那么不讨人喜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家里的事情还没解决,公司又来电话催,说是合同出了岔子,许母气的眼眶发红也要拎着包出门应酬。
那天许家乱成了一锅粥。
许母雷厉风行地出门,许父不放心,怕她回来后继续对女儿发火,只好安慰两句许柚后跟了上去,“小柚乖,你妈妈就是这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脾气,等爸好好去跟她说说啊。”
临出门前,许父又走回来,就像小时候那样摸摸许柚的头,笑着哄她:“等爸爸回来,给你买奶油面包吃。”
那个时候许柚还不知道,这将是父女俩的最后一面。
她气鼓鼓地别过头,假装自己还在生气,没把那句“爸妈路上平安”说出口。
死亡和分别总是来的突如其然。
许父许母的车撞上了护栏,重度车祸,当场死亡。只有被甩到马路边的秘书勉强捡回了条命。
“许总情绪很激动,可能是因为小姐的事生着气,那边的应酬又催得紧,许总就自己开车了,许先生在旁边叫她不要生气。”秘书沉痛道,“我一个人坐在后面,车祸的时候被甩了出去……”
他捡回了一条命,许父许母却没那么幸运,便是连尸体都面目全非。
秘书对着病床边的许宴说对不起,说节哀,最后懊悔愧疚,“如果知道许总那么生气,安不下心来开车,我坚持开就好了。”
一句话,便叫病房外的许柚坠入寒潭。
正值仲夏的天,寒意却从四面八方朝她袭来,像是老天也在惩罚她、鞭挞她。
血液倒灌直冲头顶,额头发着高烧,身上却是彻骨的冷,每呼吸一下,骨缝里都疼。
世界在这一刻跌入深渊,她也坠入十八层地狱,那里面的魔鬼全都呐喊嘶吼,“是你害死你爸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