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她,告诉一句,“你越界了。”
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是一记耳光打在许柚的脸上,失望、愠怒又难过。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滞疼的心里只涌上来两句话:
是你先靠过来的。
不怪我。
屋外老旧的空调外机轰轰地运作着,像个行将就木、枯木朽株的老翁发出最后的哀嚎声,管道“滴答滴答”地漏着水,落在不锈钢的防盗窗上,敲击出缓慢沉闷的调子。
一切都显得那么死寂。
走廊外的潮湿霉味一下子占据整个感官。
只站了两个人的玄关处,格外拥挤,逼仄狭窄的空间里像是要窒息。
所以许柚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她这三年来,第一次在有宋祈年的地方朝后退了一步。
她将自己与曾经无数次想要靠近的少年拉开距离,清醒地告诉自己,也告诉他,平静地说:“我从来没想过越界,我来找你,接住你,仅仅是因为我担心你。”
她冷下声:“是你先靠过来的。”
这是许柚少有的情绪外露。
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愤怒或是不甘,她都选择埋在心里一个人扛着,学会自己去消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情绪问题去打搅别人。
这是她从父母出车祸的那场意外里,吸取的教训。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埋在心里,这样就好了,就不会有人因为她受伤害了。
许柚静静盯着他,对他说了重话:“宋祈年,你不要是非不分,不知好歹。”
气氛斗转直下,降到冰点。
宋祈年单手撑墙,转身走到餐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冰凉的液体从喉咙里灌进快两天没怎么进食的胃,刺刺的疼,也让眩晕灼痛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
有几滴冰水淌到下颌,他抬起胳膊擦掉,动作如常顺畅,“你不该过来。”
少年又变成了那副漫不经心、游刃有余的样子,许柚的怒气像是自导自演的独角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不过来你就发烧病死了!”许柚眼尾泛红,尽力掩住话里的哽咽,她喉咙吞咽几下,尝到一片苦涩,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还是说你真的就那么不想看到我?”
少年拆开一板药,从中拨出两粒,就着冷水咽了下去。
他身上的黑色T恤,某个瞬间,像极了高二那年他坐在天台栏杆上的那件,也许不是那件,只不过他这般态度和模样,倒是像极了那晚。
所以他又想更加疏远她是吗?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突如其来。
她早就说过,少年像是一场坦荡的风,拂过樱草,撩过林梢,让人心动却又一瞬即逝,怎么抓都抓不住。
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