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辈子跟王冲之也算相许一生(如果暂定重生是因为自己死亡的话), 而他始终未曾对自己说过有关朝政上的分毫, 顶多是在需要钱财疏通官途的时候曾经提过一嘴要走哪个门路,零散信息,不成脉络, 以至于宋婉如今对朝堂上的官员, 充其量就知道一个品级名称, 并不能一一对应, 也无法确定他们的职权是否真如品级名称一样局限。
她不想再活得那般糊涂。
“我知我问这些有些唐突, 甚至多了几分不驯, 但我的确很想知道是哪里刮来的风, 让我看到了水面上的涟漪,也想要知道那涟漪到了我面前的时候是否会变成风暴, 席卷我的生活。”
宋婉话语平静而坚定,她可以慢慢试探,用更委婉的方式去打听,甚至可以等待到出嫁以后,认识更多的官员夫人,再通过“夫人外交”来获知更多的消息,毕竟,朝夕相处的枕边人,是很容易获知一些只言片语的。
但这些碎片化的消息搜集难,整理也难,若能有人系统地告诉她一些事情,那tຊ就再好不过了。
她觉得萧衍是个好人选,不仅因为他是自己的未婚夫,以后会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还因为萧衍自幼修道,讲究的就是一个道法自然,对万事万物都无强求之念,自然也不会固守什么刻板的规矩。
若非如此,庶女出身的宋婉也难以成为他的未婚妻。
仅此一条,就值得宋婉倾力一试,她的目光看向萧衍,盈润水眸好似清澈见底的溪水,却又像是江河一角,沛然浩荡。
“……我所知也不多,却也能猜测一二,倒可以说给你听,莫要探究真假就是了。”
萧衍沉吟了片刻,再次开口,允了宋婉的要求,见得宋婉眸中晶亮,若星光熠熠,他的唇角也微微勾起,“这朝堂上的事情,纷杂变换,外人很难看得明白,不过约略听闻,是魏大人主导此事,而提出此事的则是石大人……”
魏大人,与今科会员魏攸是同族,世家子弟,而石大人,并非世家之人,反而是书院培养出来的寒门子弟,若要类比,恐怕就比卫明好一些,也被当地的富绅资助过,其原配好像就是富绅之女,生子而亡,续娶的继室是某文官庶女……
萧衍朋友少,这些消息也显得零碎,但他自己听到后大约是做过一番思考分析的,如今给宋婉讲述就加上了自己的缝隙,让宋婉有了一个思考的思路,不至于一头雾水。
想想啊,一个寒门子弟提出纳书税,这种明显是限制那些藏书大户的人的税收,是在不动田税差隐户之外的削弱世家富户的好方法,也不排除是跟一些私人书院有什么私仇,故意公报私仇,提出这种为了一只鸡屠了整个鸡场的事情。
而主办此事的却又是世家出身的官员,难道那位魏大人会这么大义灭亲,把刀切到自己身上?
屁股坐在哪里,思想偏向哪里,被世家供养出来的,总不会是反手要屠了世家的人,充其量就是勇者变恶龙,那也还是世家的另一种传承。
这纳书税不涉及田税,不涉及隐户,倒像是钝刀子割肉放血,虽则影响巨大,但对很多人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有钱人,不差那点儿钱,且这纳书税交得多了,也有点儿变相炫富的意思——我家藏书多啊!
“……依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