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4;门口, 还是被下班回家的赵礼生碰见了,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将人惊醒。
“……进去坐坐吧长贵哥。”
赵礼生一看他这模样,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吴长贵扯了扯嘴角, 跟着赵礼生进了院子。
此时赵大根正在洗菜,见吴长贵来了, 便起身擦了擦手,“长贵啊。”
“叔, 我可咋整啊, ”吴长贵被他一唤, 眼泪唰地就出来了, “我可咋办啊!为啥把我下岗了呢?我干得也不差,也没惹祸, 为啥厂里下岗名单里面有我呢?”
就算是裁工,那不得先考虑那些碌碌无为年纪又大还偷懒的吗?为什么搞他这种啊, 这要是真下岗了,全家的经济来源就断了!这日子可咋过啊。
赵大根叹了口气,示意赵礼生把菜洗了送到灶房去,揽住吴长贵的肩膀带着他进了堂屋。
赵礼辉和叶归冬在巷门口遇见,二人便一道回家,进了家门听到堂屋里传来吴长贵的哽咽后,二人便没立马进屋放包,而是先去了灶房,将包就挂在灶房的墙上。
恬恬正被郑玉香背着,陈翠芳在炒菜。
赵礼生正眯着眼检查钢蛋儿写的数学作业。
“长贵哥是为下岗的事儿来的吗?”
赵礼辉小声问道。
“是,”郑玉香点头,“咱爹也做不到什么主,我看啊他就是太憋屈愁闷了,所以来家里跟爹聊聊天。”
平日那么能扛的一人,进门就哭了,瞧着也让人心酸。
“我觉得长贵说得对,这下岗怎么也轮不到他啊,你们说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啊?”
陈翠芳一边装盘一边道。
叶归冬上前端菜,赵礼辉帮着舀水进锅里清洗,“这是肯定的,首批下岗的名单,那肯定有人提前得了消息,然后想方设法地把自己弄下来,这位置一空,就得加新的名字上去,我看长贵哥多半就是那个倒霉添上去的人。”
“确实倒霉,”郑玉香骂道,“才接班一年,人家吴叔也是老老实实干到退休才把位置给长贵哥的,结果纺织厂回头来了这么一手,真让人恶心!”
“恶心!”
钢蛋儿应和道。
“啊,”郑玉香背上的恬恬嘬巴了两下小嘴,伸出小手轻轻抓住郑玉香的头发,瞧见了的叶归冬赶忙上前阻止。
恬恬缩回小手,露出无齿的笑。
开饭的时候吴长贵已经离开了。
赵大根给赵礼红他们送了饭回来后,有些食不下咽,“像长贵这种情况的还有好几个,这次厂里办得的确过分,可我提了意见,人家让我好好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把这几年混过去就是了,少琢磨别的事。”
甚至有人私下说,要不是看在赵大根的儿子儿媳妇们都出息,厂里下岗名单里指不定就有他的名字呢。
赵礼生给他夹菜,“爹,先吃饭,吃完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