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许多照片。说是要回去给大家看看,她女儿如今可出息了。
登机飞广州前,王文静女士走到了安检口前,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傅真。然后犹豫再三,放软语气、神情恳切,托孤似的对晏启山说:“晏先生,请你好好待我女儿。在北京,她只有你了。”
晏启山掀眼皮子若有所思地睨她一眼,笑答:“您放心。”
回三里屯的路上,傅真往他车里放了首哥特金属《Gone With The Sin》,旋律神秘、阴沉、晦暗、优雅,歌词像一首绝望痛苦的哀悼叙事诗,和遥远的芬兰一样的冰冷苍白。
“随原罪飘逝?我迷恋你的香气,它让我不住的颤抖?”晏启山听了片刻,皱眉失笑,“真真,我怎么觉得这是一首华丽而声势恢弘的,中二病小黄歌?”
“……”他这是故意装不解风情破坏气氛。傅真默默扭头不理他。
车窗外,晚风里,钻石般璀璨的灯火缀满整个北京城,恰似一个华丽如幻觉的梦。
“又生气了?”晏启山停下来,侧身伸手掰她肩膀,“这首歌很有品味,我错了好不好?”
伴随着一段低哑茫然的吉他失真音墙,傅真腮边滚下一行清泪。
“晏先生,”她声音很陌生,很淡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您从没想过跟我有结果对不对?”
他收起笑容,静了一霎,语气无奈:“真真,你想我怎么回答你?”
第35章
回到三里屯颐和公馆, 傅真边哭边收拾行李,要连夜搬回学校宿舍。
哄了半宿哄不好,晏启山扶额满脸疲惫地坐在沙发里, 差点睡过去。
这阵子他很缺觉。私募基金要控盘养壳,医药公司要筹备, 耀莱地产要竞拍地皮……他有见不完的人, 吃不完的饭局, 应不完的酬。
每天连轴转奔波, 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也不怎么和傅真做那事。
傅真见他走神, 猛然想起他对杭州那位女DJ也是这种心不在焉的表情,顿时更气了,走过去推搡他, 要他起开,别坐着她衣服。
晏启山确实不是故意坐在她那条梅艳芳同款Dior酒红亮片旗袍上。
他拖住傅真的手, 但没什么力气, 声音也很低,“别哭了好不好?哥哥有点头疼,明天一定给你赔罪。”
傅真这才注意到, 晏启山脸色苍白, 额头冷汗直冒 , 手上温度很冰。
仔细回想下, 他最近其实状态其挺差的, 人也沉默了许多。晚饭经常就吃几口。
而且, 今天早上起来时, 他脸色就不太好。说话也有气无力,懒洋洋的。
相识以来, 晏启山始终矜贵恣睢、英姿勃勃。她总以为,他永远不会累,不会病痛、虚弱、衰老。
“你生病了我都不知道,”傅真慌了神,抱住他眼泪夺眶而出,“我是不是很不懂事……”
晏启山抬手抚梳她脊背,咳笑了几声,“小姑娘家家有点脾气很正常,是我没照顾好你。”
傅真给他擦了擦额头,“你现在哪儿不舒服?我载你去医院。”
晏启山拿脸贴着她手心,语气有点像撒娇:“我没事,就是吃不下饭,想喝点汤。”
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