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真真对这个活动很满意。”晏启山嘚瑟地领着她上了总部办公楼层。
这里气氛明显都比楼下压抑很多。
窗明几净、占地颇广的办公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全体职工在格子间里整衣危坐,大气都不敢出,头低得比鹌鹑还低。
出了电梯后,晏启山也变了个人似的,见谁都冷若冰霜,疾言厉色,仿佛一尊气势威严、没有人情味的雕塑。
“……”这阵仗,傅真连忙低眉垂眸,乖巧地紧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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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是临时腾换出来的。
晏启山偏爱清静隐秘的位置,走廊尽头带窗的位置,装修和他本人一样非常简洁清爽,家具只包豪斯椅,沙发、办公桌,一玻璃缸金鱼,没有种植物,鲜切花每两天换一次,冰箱里有气泡水。
行政专员过来送了一壶金骏眉,和一摞来自各部门的报告,战战兢兢地催晏启山快点签字批复。
一看就是被同事推出来挨骂的。晏启山不置可否,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就晾着。
生生怕人吓跑后,他立即抱住傅真,“哥哥没骗你吧,我在这真就是坐''牢。”
傅真戳戳他胸口,笑说,“他们知道你关了门后是这副面孔嘛。”
晏启山居高临下,深深地瞅一眼她的胸线,“哥哥关上门后的真面孔,当然只有我们真真才知道。”
傅真倒了茶慢慢地喝着,忽然又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但晏启山始终泰然自若到让她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他这人,真的挺难捉摸的。他喜欢清净,性格温柔宽和,做事周全稳重,可真正相处下来又挺不正经的,时不时地浪的没边。
她不认为他会没有过去,或者只有她一个。
第一次相见时,彼此都还不认识呢,他就自称三哥,又是放烟花又是请吃饭,顺理成章骗走了她的初吻还取笑她……
想到这,傅真放下甜白瓷茶盏,静静地将他看着,但是不搭腔。
晏启山嘴角微微扬起,“怎么了,忽然不说话。”
他逆着光坐着,衬着雪色,灰色眼眸如透明的烟色淡墨。
傅真感觉周围一阵寂静,心里突然很轻很轻,连声音也很轻,“没怎么,就觉得你是不是经常欺负女孩子。”
晏启山也不生气,翻开一份文件,“那你说说,刚刚我哪儿欺负你了?”
“也不是刚刚。”傅真连忙改口,但思路已经被这人带跑偏,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微妙的感觉,“你是不是对别人也会时不时地没个正经……比如……”
想了想,她又觉得这么说不合适,于是又生生顿住。
没个正经指嬉皮笑脸油腔滑调不够严肃认真,多少有点贬低的意思。但晏启山不是那样的,哪怕声色犬马花样百出,他照样是皎洁谦和盛世君子。
可他怎么能,衬衫上浸着和叶漫新一模一样的香水味,回来还有精力坦然自若地搂着她放纵做下流事。
傅真垂下眼帘默了默,气吗?气也没用。晏启山不是非她不可,只要勾勾手指,自动投诚的人多的是。
久经温柔富贵乡,他本性就那样。
譬如此刻,她明明是在质问,可晏启山却始终既不反驳,也不着恼,一边好脾气地笑着,一边还剥了橘子喂她,“我也就昨晚不正经吧?”
橘子汁水爆浆,凉凉黏黏的液体顺着喉管往下流淌。傅真呛住,猛地回想起昨晚,她跪坐他身前吞咽过的东西,以及后来她被他舌尖舔''舐的温度,都是这样又凉又黏。
明明这么温柔俊美的脸庞,叠活儿时表情却那么恣锥暴戾,霸道得让人无力招架。
傅真把橘子嚼了嚼,慢慢的吃了下去。心里冷静地想,他和叶漫新或者别的什么女人,也会那样吧。不然哪来的香水味呢。
但是没关系,有些爱''欲本来就不是为了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