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去浓雾,眼仁儿清澈见底。
她问:“该怎么做你记起来了?”
阿九点头:“记得了。”
“几颗子弹而已,死不了的,别自己吓自己。”
少年一半脸被打得通红,但眼神坚定:“知道了。”
春月这时才检查起?y的尸体。
这感觉着实有一丝丝诡异,她有一瞬都觉得提前看到了自己死去时的模样。
像条死在红珊瑚堆里的黑鲸鱼,一动不动,等着化为森森白骨的那一天。
这女孩也不知道中了谁的蛊,把脸改得和她几乎一模一样。
连衣服都穿得相似,一样的黑色毛衣,一样的短靴。
她眸色渐沉。
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才会知道她什么时候出门,出门时穿了什么,再第一时间告诉?y,方便她做造型。
?y不是一个人,她的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
对方的目标是欧晏落,或许还有欧晏落背后整个庞大的组织。
对方极其有耐心,用这么长的时间将一个少女精神控制得这么彻底,心甘情愿地做他的武器,并以此为傲,以此为荣。
他让?y觉得,她就是“圣女贞德”那样的存在。
而对方既然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心血布下的局,此刻一定会躲在暗处留意着?y的一举一动,并愉悦地享受这个计划成功时所带来极大的快感和成就感。
所以,?y身上必定会有窃听器或摄像头,藏在哪里呢?
杀手有属于他们自己的行事思维,春月能通过现场留下的痕迹很快在脑内还原出刚才的打斗经过。
一把带血的手刺静静躺在地毯上,还未凝固的血液把地毯短绒沾湿成一缕缕,对应?y身上的两个出血口,她想这应该就是刺伤她左眼的工具。
忽然之间,她怔住。
这把手刺有些眼熟,形状大小,材质颜色,都是她喜欢并常用的。
这是她按照自己手掌大小和使用习惯私人定制的匕首,不知以前哪一天来找欧晏落时让他给没收的。
她以为欧晏落会把这些东西当垃圾丢掉,没曾想过他会留下来。
胸腔内好似飘进了一条羽毛,在心脏上飞快滑过。
春月压下那阵酥麻,将目光移到?y的左肩膀处。
黑色毛衣吸收了大部分的血液,她屈指勾开毛衣领口,在肩膀处看见弹孔。
不远处的茶几下躺了颗子弹,春月指着弹孔问阿九:“这是你开的枪?”
“是的。”
阿九刚把其他护卫安排好任务,尸检和清洁工未到,办公室内只剩他和春月两人,他走到?y的尸体旁蹲下,看看她的脸,再看看前辈的。
忍不住叹了口气:“她不仅是脸弄得和你一样,就连走路、声音、用刀的手法都和你很像,我刚才差点开不了枪的……”
春月挑眉问:“为什么开不了枪?”
“我、我……你……”阿九舌头突然打结,说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目光从前辈闪着细碎光芒的黑眸逃开,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春月睨他一眼,也没再追问。
少女身上没什么多余的配件,春月很快留意到那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裤扣”。
两指轻捻,稍一用力她就把窃听器取了下来。
嗯,如果是她,也会这样做。
她朝阿九打了个响指,阿九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小跑出去门外,带回来一个铝箔袋。
把“裤扣”装进铝箔袋里,春月再仔细检查了其他衣物。
没其他发现,她才出声:“这东西我带回去让dot查信号接收端……”
说一半,她突然顿住。
忘了没多久之前,她刚跟窦任吵了架,窦任“离家出走”了。
见她停下,阿九细声问:“怎么了?”
“没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