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骄察觉到神魂中燃起了一团祭火, 翻来覆去地炙烤着她,连带肉身都被烧得隐隐作痛。
手脚酸软, 她不得不将剑插入土中,勉力支撑身形。
“你说清楚,”祝骄抬头,道,“你祭的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
她当然知道,神魂作祭定然是要心甘情愿方可。
可他怎么能没有反应,反倒是她痛苦异常!
祁钧皱眉。
他也是第一次用这种禁术,按理说契成之际,他的神魂该被吞噬一半,可他除了身上的剑伤,没有别的不适。
他上前一步,在她抽剑拂开他时,轻易地将剑打落,扣住了她的手腕,想要一探神魂。
皮肤相触的刹那,祭火蔓延,祁钧神魂一震,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怎么可能……
他来不及细想,按下她的反抗,心念微动,将法诀点在她的眉心。
如此——
“命契已成,”祁钧眸中翻滚着浓重的墨色,道,“从今往后,我们的命数会永远纠缠在一起,生生世世,你只能被锁在本座身边。”
并非锁住她的躯壳,而是以世间命数为系,哪怕她逃得再远,哪怕他们重入轮回。
他们两个都会在冥冥之中,越过无数生灵,再度相会,生出因果。
祝骄听他字字郑重,竟如起誓。
但言语间的恨意,更像是诅咒。
对她来说,可不就是诅咒!
“你这个疯子!”祝骄甩开了他的手,咬牙切齿地道,“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她怎么会没听过命契的名号!
前世祁钧还曾玩笑般说起,要与她这个好友尝试一番,她没有当真。
不对……
恰巧,祁钧与她想到了同一个问题:“本座如何不怕?失了半个神魂,少说要将养万年方能彻底恢复,也未必能在你们两个手中活下来,可偏就是天助,本座安然无恙。”
命契的动静太大,神不知鬼不觉自是不可能,他原想在他们两败俱伤后动手,万不得已才决定冒险。
闻言,祝骄不禁恍惚。
真的是天助吗?
前世她几次重伤,鸾飞云都巧合地被君千歧的事绊住,她只好躲入祁钧的魔宫。
他想要做什么手脚,易如反掌。
祁钧注意到她的神情,眸光一闪,道:“还有一种可能,本座早就同你结过命契。”
他已祭了一次神魂,所以不必多此一举,只差以法诀唤醒。
但他没有印象,即便是失忆,以养好神魂的时日倒推,他们还未相识。
祝骄忽然出声,道:“当日你在魔宫中坦白的那些事,倘若没有发生……我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厌你!”
或许他道个歉,她恼他几月,也就将此事抛开了。
待他放下对她的情意,歇了囚禁的心思,与鸾飞云坦诚相待,说不准能做回朋友。
“可是祁钧,我被你害得很是狼狈,”祝骄深吸了口气,道,“所有的一切我都经历过,又侥幸回到了最初。”
如此想来,他能提出让她夺取往生石,必定也以为那是假的。
若非这阴差阳错,前世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灵宠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