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痛感与血腥气教他难以控制地显露出唇齿间最锋利的獠牙,冷漠的目光越过小乌的魂魄,凝视着那个庞然大物。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他应该去杀戮,掠夺和吞噬。
杀了它,吃掉它……
迟宿在蜘蛛的八只眼睛里看到了许多自己的倒影,晃了晃神。
这个时候的他凶戾、丑陋,是一个真正的魔。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迟宿仿佛回到了在烨山成魔的那天,那些贪婪的魔气正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身体,将他的魂魄、意识分食殆尽。
他已经无法控制心中那头出闸的怪物,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消散。
身体不再受意识所支配。
意识像是被一层又一层的蛛丝缠住,裹成了一颗茧。
这时,他突然察觉到胸口空落落的,似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是什么?
是……
猩红的眼眸凝视着被蛛丝粘住的鲤心寒玉镯。
吊在半空,晃晃悠悠。
他感到焦急和暴躁,脸上升起无比骇人的戾气。
禁术
“天地应人意, 灵界任我行。”
鲤心寒玉镯溢出莹莹光泽,剑灵比剑主更早、更敏锐地察觉到女主人的降临,近乎本能地释放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将咄咄逼人的蜘幽冥乌蛛“轰”地一声弹开。
蜘蛛落水, 砸出高高水花。
束缚迟宿的蛛丝飘然落地, 迟宿半跪着,人未动, 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剑也未动,却萦绕着惊人的魔气与杀意。
白珞在迟宿跟前蹲下,试探地伸出手, 没有感受到剑息才抚摸到他的头上。
他的额头很凉,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风雪, 眉梢与衣袂上都有未化的冰屑。
白珞替他拂去肩上的雪花。
迟宿像是终于感知到周遭的变化, 缓缓地抬起头, 满目都是疲累与困倦,认清她的身影后, 眼眸中的猩红慢慢褪色,眉梢上的冰屑悄然融化。
可惜獠牙还未收回去,看起来像才撒过野的狼犬。
许是忆起痛苦的画面, 迟宿哽咽了。
“珞珞, 我成魔的那天……烨山一直在下雪。”他把额头抵在白珞的心口, 苦笑着说,“就像今天一样。”
白珞从未见过他这样, 心疼极了, 鼻子一酸,道:“你不要胡思乱想, 不许乱想!”她温声哄着他,实则自己的心也在颤抖。
她无法想象,若自己无法闯出玉镯的芥子空间,迟宿与蜘蛛将会发生什么。
直觉告诉她——
如果迟宿真的吞噬了小乌,那么他便与真正的魔再无分别了……
她必须帮阿宿走出这座城!
这个幻境在白珞的闯入后开始崩塌,莲湖、轻舟、茅屋与湖岸融入黑暗,似卷起画轴般将故事戛然而止。
又像是一个新的开始。
白珞一手握骨镰,沉着脸快步朝湖泊走过去。
迟宿心中一紧,起身跟上她,“小心!不要靠近……”
话音未落,迟宿看到了一个身着水蓝色纱裙的女子。
她身量娇小,赤足站在湖光水色里,站在庞大的蜘蛛身躯下,回头望见迟宿的时候,面颊微微发烫,但很快调整过来,朝他轻轻地挥了挥手。
而后她回过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