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浮现一抹红晕,“我也不知他在哪里,三十年前我离开你们后,便去了人烟罕至的地方漂泊,想着离你远远的,便能不再想起你,可却事与愿违……无论我去何处,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看花是你,看水也是你……”
众人闻言,都一片沉默,怎么也没想到须发皆白的虚谷道长,竟会当众说出如此肉麻直白的话来。
傅绫偷偷瞥了眼姨婆,见她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不禁心下一喜,似乎姨婆对老师父还存有情意。
外婆听不下去,斥道:“虚谷,你别啰里啰嗦说些有的没的。”
“是,是,我后来无可奈何在深山住了一段时日,某日遇到一位得道道人,经他点化,便出家做了道士,一直到如今。”
“至于我兄长去了何处、现下如何,我却是一无所知的。”
外婆嘲讽道:“怎么前面不是还顾念着兄弟之情么?怎么三十年间却又对兄长不闻不问呢?”
虚谷面露窘迫,“我并非不关心兄长,只是、只是更怕得知小安儿的消息,我、我既希望她过得幸福和美,又怕那幸福与我无关,所以便选择了逃避……”
宋如安问:“你没有认出我么?”
“我瞧着你眉眼间有几分眼熟,却又怎敢将三十年前的小乞儿,与太守府的老夫人联想到一起?”
宋如安抚了抚面颊,蹙眉:“我很老了么?”
虚谷连忙摇头,“不老不老,相较于我这个老头子,你还很年轻。”
外婆看向妹妹,“如安,你打算如何处置他?若是想揍他一顿,姐姐替你出手。”说着,捋起了衣袖。
“我今日累了,改天再说吧。”
虚谷讷讷道:“那我……”
宋如安淡淡道:“你若是喜欢跪,就去外面院子跪。”
“哦。”
虚谷径直起身,去了外面,又是扑通一声脆响。
傅绫听得真切,不禁有点担心老师父的膝盖骨,毕竟上了年纪,万一出点问题可如何是好?
她的担心并无道理,虚谷一直跪在庭院当中,直到深夜都未离去,翌日她再去看望姨婆时,发现地上湿漉漉的,昨夜不知何时还下了一场雨。
傅绫看向老师父,见他衣衫狼藉,神情也有些委顿,看着十分辛苦的样子,她忍不住道:“老师父,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仔细着凉。”
虚谷却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害如安痛苦半生,如今只是受点儿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傅绫劝不动倔老头儿,便去开导姨婆:“木已成舟,您责怪、怨恨老师父都成,大可打他骂他,他这样跪在外面,万一不小心那个了,您想撒气也找不着人了不是?”
“绫儿你是向着他,来当他的说客的么?”
傅绫赶紧摇头,“不是,我没有!我当然向着姨婆您了!”
于是虚谷又在院中跪了一夜。
翌日天蒙蒙亮时,他实在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家仆赶忙将他抬回房歇息,将养两日之后,他又想来跪,却被姨婆的丫鬟给回拒了。
虚谷揪着胡须,满脸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