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向饵不停挥动酸痛的手臂,好不容易从触手的围挡中抽出纸巾,一转头却发现……黏液不见了。
不仅那些黏液不见了,她手腕、手臂和肩膀上所有的伤痕、吸盘痕迹,也跟着消失不见,整条手臂苍白柔弱,肤如凝脂,仿佛之前所有痕迹完全没存在过。
向饵愣住了。趁她愣着,又有几根触手悄悄伸展过来,在她另一条手臂上一点,黏液顺着触手滑落到她皮肤上,一团一团冰冰凉凉的,开始在伤痕上流动延伸。
她的脚踝和腰间,同样被触手们分别运送了黏液上去。黏液冰凉柔软,像是许多果冻,在向饵全身上下,所有有伤痕的地方游走个不停。
向饵站在茶几跟前,惊讶过后,她意识到了:这些黏液,是阿赫给自己治伤的手段!
理清楚这一点,向饵简直哭笑不得。把她吊起来弄得全身红肿的是祂,现在又拿着黏液眼巴巴给自己疗伤的也是祂,这神怎么还喜怒无常呢?
况且,如果说对她昨晚是侮辱和惩罚,那么现在又治疗什么?因为自己软弱又好用,邪神怕把自己弄死,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替代品,所以还是让自己活着更好,能承受更多折磨,是这个意思吗?
向饵又气又笑,抓起一根触手质问:
“你到底想干嘛?”
触手圆润的尖端往后一缩,吸盘缓慢地一张一合,看上去有点像是……在眨眼睛?
向饵浑身上下的伤,都在黏液滚动过程中彻底愈合了,那些隐约的酸痛都消失了,她的身体又重新干净起来。
但她的心情却更加不好,她更深切地意识到,只要有邪神存在,她就根本无法拥有自己的生活,也根本没办法……和沈遇鹤同居。
当时拒绝沈遇鹤,难道是她不愿意同居吗?不是,是她害怕对方被邪神发现,那一辈子就毁了!就像自己现在这样,毁了!
她会在莫名其妙的时候被邪神吊起来弄得一身伤,却又求死不能,因为邪神会治好她。连生死和身体,都不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的人生她自己过就够了!不可能把她唯一的好友牵扯进来的!仙驻敷
全身的黏液渐渐消失,触手们围着又恢复成苍白皮肤的向饵不住摇晃,似乎很开心。
但向饵却陡然瘫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缓缓落下,随后就是一颗又一颗滚珠一样的眼泪。
从室友消失那天起积压到现在的压力、恐惧和惶惑,都在此刻尽情释放出来,随着滚滚泪水奔流而出,很快,呜咽的哭声变成了发泄的哭嚎,她抓住沙发抱枕狠狠扔出去,朝眼前的触手扔出去!
触手们全都慌了,围拢过来,在向饵身边围成一圈,又分泌出更多黏液,却不知道要往哪里放,茫然无措地任由那些治疗黏液落在沙发上。
渐渐的,触手们找到了解决办法。它们在空中排成一排,挡在向饵面前,让向饵用抱枕扔它们。这个举动,似乎能稍稍缓解一点向饵的痛苦。
触手们稳稳当当地排在半空,像一艘匆忙搭建的竹筏,承接着来自向饵的怒火和压力,默默无言。
向饵把抱枕全都扔完了,还有一根触手,又负责任地把抱枕一个一个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