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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智齿听起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只是把长出来的那颗牙齿从牙龈上拔出来,但说到底,这也算是个口腔外科手术。

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个手术该怎么做,但仅凭想象也能模拟出它的血腥程度。神无梦当然不敢让琴酒动手,但眼前的男人却已经将玻璃瓶里的麻醉剂吸到针筒之内,还很熟练地推了推里面的空气,把液体从针尖挤出来一点。

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可她对琴酒的职业十分了解啊!

就算是汉尼拔,人家也不会在当杀手的同时兼职牙医,不管怎么想琴酒和这份救治病人的工作都有不小的违和感吧?

周六上午,按照与枝野康平的约定,神无梦到了枝野宅继续昨天未完成的课程。

经过一夜的休息,枝野康平的状态还不错,加上他性格认真,学得很快,已经可以开始自己绘画了。

他打完线稿,在神无梦的帮助下调出需要的颜色,出声问道:“柳原老师,您没有想画的人吗?”

想画的人。

甚至不需要思索,她只会想到一个人的面容。

“那我们一起吧!”枝野康平见她有一刹那的出神,建议道,“我也想看看柳原老师的人物画!”

神无梦没有拒绝,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画笔在纸面上勾勒。

除了最初学习绘画的时期,她几乎没有画过人物。在她的身边,既没有值得她耐心去观察的亲朋好友,也没有任何她想要记录下来的容颜。

不过现在,似乎有了例外。

落笔之前,就连神无梦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对工藤新一如此熟悉。

不论是五官还是骨骼,每一寸都清晰地刻印在她的脑中,不差毫厘。

少年的身后是落日熔金,迎面是凌冽朔风。

他朝她走来。

笔触下的人如绿植一般散发着生机与活力,跃然纸上的是蓬勃盎然的春意与朝气。

他带着敢于克服万难的勇气,朝远方走去。

出于私心,她难得选用了饱和度高的亮色,像是要将美好的一切都赋予其上。背景虚化,画面中央的少年仿若在宇宙中心发着光,被漫天的缤纷色彩所环绕。

——更甚骄阳。

“这位哥哥是柳原老师喜欢的人吗?”枝野康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边,探着脑袋看过来,满脸好奇,“他真好看,您画得真好。”

作画者对画中人物的感情总是难以隐藏的,落笔轻盈是喜悦,落笔沉重是愤怒,色调、构图与布局都可以被轻易看透,一切在画面上展露得淋漓尽致。

“谁会不喜欢太阳呢?”神无梦反问道,“你也想把我这幅画挂在走廊上吗?”

枝野康平不解地望向她:“您在说什么呀,柳原老师。之前的那幅画是因为爸爸喜欢,我才同意他挂在走廊上的。您是不高兴了吗?”

神无梦注视着他的表情,与他对视片刻,而后笑了一下:“撒谎。”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将笔放下:“老师现在去洗手,回来会检查康平的上色情况,不要偷懒噢。”

画室内熙熙攘攘挤满了人,目暮警部不得不发号施令,让警员们依次出来。

神无梦站在门外,将自己认为别墅内需要重点搜查的几个区域告知目暮警部。

众人都陷入了忙碌之中,她感觉到右手的袖口被冷不丁扯了一下,抬眸发现工藤新一正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工藤新一问她。

他们昨天道别之时,神无梦并未提起周末还要来给枝野康平上课的事,是以他只当下回上课时间还是在放学后,没有问起。

“工藤君是在明知故问吗?”神无梦朝他笑了一下,“就像工藤君也在这里一样。”

别墅内的信号屏蔽仪早已被关闭,她扬了扬手机,上面一连串全是来自工藤新一的未接电话。

许多话本不必说,正如他们刚才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