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脸上戴着暗金全遮面具, 修为高深莫测, 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无人敢挑衅这位大能,除非故意犯蠢,否则去挑战方外地主人的威严相当于把自己送进了奴隶场。
入这片乱流之地可不需要甚么邀请帖,因无侍从可招待。
进去的东西不管是生是死都没有身份之说,只要有筹码,万物皆可得。
在这种少瞅别人一眼就少点危险的地方, 谁都乐意低着头避开视线里的每个障碍物后再匆匆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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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沈纵颐着云光霞色的华美衣裳出现时,无论修士还是妖魔都没忍住抬头看着她,愣了一眼, 又惊艳两眼,再愣着呆着就发觉自己在注视她了。
无他。
沈纵颐面容之绝色气质之剔透,是他们在任何地方都见所未见的。
方外地更近玄烛州, 天色时常泛着尸体的青白色, 淡灰色的雾像污浊的气息一样弥漫在这儿的每个角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这儿待不用久, 只需半刻钟脸色就会和天色一样黯然无光。
而沈纵颐的出现好似拨云散雾后的降临日光,当即驱散了一众阴霾灰暗, 叫整座沸腾阴沉的方外地都蓬荜生辉起来。
如此耀眼的存在自然吸引了无数明里暗里的目光。
连目空一切的归宥都感知到了,并且为这些不知死活的隐秘打量生起轻微的烦躁之意。
沈纵颐自然也觉察到,不过她做到了真正的目无下尘,视线只停留在自己有兴致的地方,从不分半寸给其他。
做修士的时候,总因为修为低下而不被允准去超出宗门视野之外的地方。
长老们都担心她这个前剑尊首徒会惨死在寻找机缘的路上。
当然,沈纵颐私以为他们更多的是担心前剑尊首徒这个身份就此消失,而不是她这个废灵根的陨落。
她好比是邬道升留下的古董,平安盛世时因为“剑尊首徒”的名号而价值千金,乱世里则因废灵根的废物体质而价贱如泥。
幸而……沈纵颐不谢天不谢地,她从始至终都感谢自己,感谢自己的狠心与伪装,感谢自己从未动心与心软过。
现在她的修为与日俱增,假以时日必会和邬道升一样,成为强大的符号。
届时,她只是她,是父皇母后引以为傲并且足够厚担得起当世所有人侧目憧憬的沈纵颐。
有人仰仗她鼻息为活,那般场景定不错,足够满足她弱小百年而逐阴暗的心。
“她……她不是陆浑山大师姐沈纵颐吗?”
沈纵颐如此毫不遮掩,自也有认识的人一语道破了她的身份。
惊诧、震愕、贪婪、倾慕诸如此类的情绪在周遭杂糅迸发,各种心思浓缩,化作毫无遮掩的目光笔直射向话题中心的女子。
她仍一副无所察觉的温和模样,垂首敛眸,正摆动着白皙如玉的手轻抚着道旁摊上的鬼面具。
狰狞恶鬼的图纹在她的青睐下,也似沾染上温柔的气息,纹路不再可怖而成另类的美丽了。
果然,极致的美人可以扭曲爱者的一切,包括好恶。
于是周遭人声渐渐稀松,不约而同地安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