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可惜(3 / 4)

邬道升五指蜷起,指尖无从生着细细的痒意。

他侧过脸,掌中灵力的白光勾勒着峻整的鼻峰,映着深沉的眸光,通身没有杀气却令人胆颤无比。

大弟子似乎被他的动作给吓着了。

方十分舒展的面容此时愁眉不展,泪凝于睫,过来握住他手臂的指节都是抖的。

“合乾,不要,不要伤邬弥......”

沈纵颐双手颤着,慢慢将邬道升凝聚灵力的大手合了合。

或是不想伤她,或是倦怠。

邬道升收敛灵力,低垂眼皮淡淡地看着她。

“你可知......”

他将启唇,屈尊愿意多解释两句。

孱弱的大弟子却打住了他,不住地点头道:“知,我知道!”

“......”

她哪里知道。

见他收起杀招,大松一口气的小动作,太过明显了。

抱着他手臂,担忧的眼神却始终不停地瞟向地上的傀儡,也根本是欲盖弥彰。

邬道升神色兀地恹中泛冷,抿唇不语,将手臂从沈纵颐手中抽出。

沈纵颐不顾及他的动作,只待他一抽身离去,便如驱逐了猛兽般的心神大松,掉头蹲在地上查看邬弥的伤势。

邬道升余光见此,黑眸幽暗。

这般不设防,一味担忧他人,哪怕此人已对其心生不轨,却依旧无知无觉。

到底是锦绣丛中长成的人,既痴又真。

......这孩子究竟适合修何道?

无论修何道,最无缘的定是他的无情剑道。

邬道升负手,转眼离开了房间。

“邬弥?邬弥?”沈纵颐拍着邬弥的脸,查看他的意识。

发觉他尚能回应,大抵不救也还能靠自身撑着活下去。

竟然还能活着。

原以为可以着手炼新傀儡了呢。

她敛下眸底的可惜,从储物戒中拿出丹药,扶起邬弥助他服下。

邬弥服药后,缓缓睁眼,烛火明亮,主人眸光比烛色更明亮。

“主人......您伤......?”

沈纵颐抱着他,含泪道:“我没受伤,你放心。”

邬弥薄唇攒出一点小心的弧度:“主人无碍即可。”

待丹药发挥作用,清凉温和的灵力涤荡着伤势,断骨再接,痛痒难耐。

邬弥知晓主人给他用的定是极好的丹药。

价值千金。

而他区区傀儡,又何以能承受这般尊崇恩情?

那人所说的话乃附骨之疽,萦绕在耳侧久不能断。

“她是你的主人。”

“妄生邪念,该杀。”

......

邬弥闭眼。

他知道,属于他的第一场飓风不过将将来到。

*

沈纵颐安顿好了邬弥,便从他的房中退出。

倘若邬弥方才死了,她还真有一刹那会伤心。

如若将邬弥培养成杀邬道升的刀剑的话,那比将自己化作利刃更轻易些。

可是他没死。

她新的言听计从、未生灵智的傀儡也就因此制作不成。

一时间竟不能比较哪个更可惜。

远山含黛,晨雾淡淡。

在山中站至天明,沈纵颐沾了一身湿气回房,发现昨夜因邬道升攻击而倒塌的摆设俱已崭新如初。

邬道升还算有点心。

没让他唯一的弟子日后睡在废墟里。

屋中无人,她强大神秘的师尊不知去了何处。

沈纵颐阖起门,换了弟子服。

独自用完早食,沈纵颐如往常般在弟子们的问好声中前往二机峰。

二机峰作为长老们和内门弟子的居所,沈纵颐并不常去。

一般而言,她主要负责督促外门弟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