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寐,站在顶楼往下看宛如一条银河,秦知珩佝偻着背脊,手撑着前面的台面,目视前方,声音低沉喑哑,像潺潺流过的琴声,轻而易举的牵动着情绪。
“我其实挺怨她的,比我狠心,留下两张破纸拍拍屁股就走了。”
秦知珩开始有些迷茫,视线也涣散起来,眼前的夜景变成一团模糊而厚重的光影,开始有些颠三倒四的讲话,他心里堵得慌,像一头找不到方向的凶兽,横冲直撞不得章法。
他憋着一口气不低头,整整五年没打谈过她的踪迹,却又在她回国后逼着她露面,拿沈氏的案子当噱头。他打定主意要报复她,哪怕是最卑劣的手段,却又在看到桌上那两瓶酒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想起她酒量不好,于是他中了邪一样去兑白开水。连报复都要减半又减半。
明知道她喝醉后会记忆混乱,却还是在听到那通电话的时候心尖忍不住的瑟缩,他以为那是她的低头,却不想那是一道更深的炼狱。
烟戒不掉,人也是,知道她会在那天经过警局,也在碰巧的偶遇里他下意识要跟她有那么点牵扯,哪怕是仇怨也行,他就是不想看到她云淡风轻的样子。
好像这么多年走不出来的就只有他一个一样。
明明他只是做错了一件事情,就要被判死刑。
看见她和唐闻安站在一起很生气,但更多的是嫉恨,他赌气和她划清界限,却不想适得其反。
像所有的花招在碰到她的时候都变得软绵绵的。
想要和她有牵扯,却又退缩。
知道她和唐闻安是假的,但还是会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
分开时的话太伤人,见面时只剩下横冲直撞的怨怼。
连日记都在说谎。
“你就当我疯了。”过半响后,秦知珩撂下这么一句话回了卧室-
博承明的生日她没赶上,临近年关,白姝兰还是劝她回去看看。
博昭然还是回去了。
这几年博家大权下移,博承明放权的速度跌破一众豪门圈子,周向凌的重心也渐渐偏向管理公司,实验室好久才要去一次,这天是博昭然开车去博氏大楼下等周向凌。中午照例是一家人吃饭,晚上会又一场宴会,宴请的都是名流世家,周向凌在其中周旋。
车子停在博氏大楼下,博昭然降下半面车窗,仰头看了一眼,换了新地址,比从前还高,一眼望不到头。
周向凌的秘书先下来和她打过招呼,“大小姐,外面冷,周总临时有个会要开,您先上楼等一下吧,博总不在。”
这儿并不是停车的的地方,她一时犯了难,不过好在秘书替她把车子停到一边,又把电梯卡交给她。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前台看到一个长相旖丽的女人乘了专属电梯上了顶楼,脸色都惊讶了,不停的扯着一旁的同事。
“你快看!那是不是大小姐!”
“哪呢哪呢,好像真的是!”
随着电梯门闭合,全透的玻璃电梯缓缓向上升,博氏的每一个员工都看清了博昭然的面容,消息风卷残云般的传到了顶楼,还没等博昭然出电梯,那休息室里就准备好咖啡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