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的暴戾因子蠢蠢欲动。
男子道:“是,也不是。”
他慢慢握紧手掌,影雾挣扎地更加厉害,好不容易挣脱开去,却有一半的身体或者说大部分糅杂的魂魄被对方给捏成了灰飞,就那么轻轻一捻而已。
影雾在半空中徘徊,面前的妖怪他对付不了,又没有胆子回到主人身边,只好和帝江排排挨着。
“你到底是谁,故弄什么玄虚!”齐泗是个急性子,这么打哑谜能急死他,况且关乎晏湖的安危森*晚*整*理。
大伙儿自觉包围住他。
男子一个响指,月色下,攀爬的人潮渐渐退去,他往前一步,也轻松破了陶缇的禁锢阵法,笑说:“我只是占用了江疑的身体,顺便继承了他喜欢玩虫蛊的手段。”
陶缇戒备道:“目的呢?”
“目的?”男子望向头顶夜空,笑容冰冷,“当然是因为天道不公,所以我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难道你们就觉得公平?”
大毛与天狗面面相觑,不太明白意思。
“太古开天,诞生生灵,我们妖族就是天地间最崇高的存在,到了荒古年间,更是繁荣昌盛,”男子说着话,身上的血水奇异地被自身皮肤慢慢吸收了回去,露出年轻脸庞,那张脸上是对当年盛景的痴迷,忽而,又变了脸色,眼中狠厉乍现 ,“可凭什么,天道维持秩序要将人族摆在第一位,人族兴盛,妖族败落,到如今还要遮遮掩掩地生活,公平吗?”
“啊咧?”帝江听不懂,歪头看天狗。
天狗摸摸他头:“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解释给你听。”
帝江:“啊!”
齐泗不管什么公平不公平:“你就说,要怎么样才能把我家晏湖身上的虫蛊解了,你开个条件。”
男子扫他一眼:“不需要条件,你杀死母虫即可。”
齐泗:“我们已经杀了!”
男子笑:“谁说母虫只有一只?”
“母虫不止一只,能力高低也各不相同,是吗?”陶缇问。
“当然,”男子耸耸肩,“好比大家都是妖怪,有小妖有大妖,我哪能制造出能力完全一模一样的活体来。”
所以,这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老张身上的子虫可以在喝了天狗的血之后有所反应,而葛明浩却没有,不同母虫的子虫能力不一。
问话的同时,陶缇还在观察他,不仅身上的血被吸收了回去,连被影雾吞噬掉的皮肉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恢复了,身体的血洞内长齐了骨骼,骨骼包裹下经脉丛生,其间又有了心脏。
陶缇冷声:“那杀了你,应该也就不用一处一处找母虫了,”
“对,”男子坦率承认,“但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齐泗杀意毕现,不知何时手里多了把短刀,通体乌黑,甚至没有开刃,他是龙六子,天生力大无穷,往前一踏,脚下的地面皲裂出几道蜿蜒缝隙。
“我靠,”大毛及时跳开,“你可得悠着点,我们这里是天台,塌方了大家都得掉下去。”
他刚说完,一旁齐泗已掠至男子面前。
男子保持着微笑,没有任何动作,但他身前空间发生了变化,仿佛被撕裂,一只长着金色毛发的爪子凭空出现挡住了齐泗的短刀,齐泗眯眼,半分未退,一用力,圆钝的刀尖直直扎入爪子,顿时鲜血淋漓。
“啊!!!”一声惨叫,对方现出了全部身形,是监察局负责城东地区的穷奇。
随之而来的是朱厌,他从没闭合的空间内跃出,提着满身是伤的施尧和陈滨,嫌恶地将他们丢地上,拍了拍手,啧了声,道:“你们何必顽固不化,鼓大人只是要对付人类,复兴妖族而已。”
齐泗没听他废话,专心对付穷奇。
穷奇乃上古四大凶兽之一,妖力同样悍然,龙子与凶兽对上,瞬息间就过了百招,陶缇也不再多问,化形上阵直扑朱厌。
显然,伟大计划是什么已明了。
便是要覆灭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