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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双方心知肚明,指的自然是化蛇。

齐泗说:“抓到了。”

原本姑娘脸上还有一丝忐忑,听闻抓到似是遗憾又似是无奈地叹息一声,嗯了声,道了声谢后便走了,她在路边拦了辆的士,吩咐了司机去郊区墓园。

那天她的确是撒谎了,一半话真,一半话假。

但华铮确实是个温柔的人。

迎着傍晚落下的夕阳,她踏进了墓园,将白色雏菊放在了一座刻着名叫“舒媛”的墓碑前。

碑上的黑白照片里是个长相清秀的女生,长发,鬓边别着精巧的蝴蝶发卡,露出额前一块小小的褐色胎记,笑容坚强,一如三年前在病房里见到的模样。

不畏病魔,最后却还是被病魔带走。

“第一眼见到他,哪怕他戴着面具我也知道是他。”

“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开始找你,也许是你说的那个办法失效了吧,我也不太清楚”

她搂了裙角在墓碑前坐下,望着天边的红霞,想起那天晚上。

夜深人静,同一间病房的两个女生窝在一张床上,头顶蒙了被子,一起瑟瑟发抖地看着一本鬼怪小说,大气不敢出,忽然,嘟噜一声,手机消息吓两人一跳。

“是我男朋友的消息,说买夜宵给我们,夏夏,你想吃什么?”

即使病着,舒媛也总是先为别人着想。

小夏掀掉被子,大大地舒了口气:“随便吧,反正我不挑食,诶对了,我刚才可看到背景图了啊,结婚照都拍了,出院就办婚礼了吧,我们虽然是医院认识的,但怎么说也是闺蜜了,结婚会请我吗?”

舒媛眨眨眼,故意道:“不会。”

小夏愣了下,眼见舒媛咯咯笑起来,知道她是开玩笑,左右手哈了几口气开始挠对方痒痒。

两个女生笑闹成一团,直到护士来敲了门。

可那时她不清楚,一点小小的挣扎都要耗费舒媛很多的力气。

“会,一定会请你,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她说。

小夏回了自己床。

透着走廊上微弱薄光的病房变得安静,本来以为舒媛快睡着了,然而黑暗中,她又开始说话:“夏夏,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

“什么秘密?”小夏单手支起脑袋,“洗耳恭听。”

半晌,舒媛道:“华铮他…是妖怪。”

小夏满头的问号,然后拿被子蒙住头,捂着肚子在床上笑得打滚,而舒媛没有在意她把这句话当成笑话,只是那么平静那么柔软地讲述着。

“华铮真的是妖怪,他什么都不瞒我,是个很体贴的好妖怪,他可以活很长很长的时间,我想过,自己陪伴不了他走完一生,可最少我也有几十年的的时间和他一起度过。”

“但是,到下个月再没有合适的骨髓,我连短短的几十年都没有了。”

“夏夏,我没有时间了。”

“我托朋友联系到了一个人,有能力清洗记忆,把关于我的,甚至是他记忆里和我有关的所有人和事都抹除掉,我不确定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我想试试,趁着我还有力气,明天我想让他陪我一起去,就说是做个小游戏。”

“以后,他就不会再认识我了。”

被子里的发笑声已经没了,只剩下哽咽和一枕头的水渍:“为什么?”

舒媛看着天花板,抬手微微揉了下眼角,笑道:“你也太笨了吧,我都说了他是妖怪,妖怪能活的时间太久太久了,一直要记着我这么一个人不是会痛苦很久很久吗?”

*

审讯还在继续。

有人叩门,陈滨起身去开了门,朱厌在门外朝夔牛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道:“抓到了。”

“好,我来看看,”夔牛交代了陈滨几句后离开,推开了隔壁审讯室的门。

一个染黄毛的小子坐在里面,穿得花红柳绿,就是这么一个像小流氓的妖怪剥夺了华铮的记忆,还号称是快乐康复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