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姜钰茗几乎听见了小姑娘从喉咙深处压下去的一声尖叫,以及升腾出的浓浓八卦之心。
小姑娘也不藏着掖着,问沈慕青要了签名。姜钰茗以免旁边这人再给她惹什么事端,赶紧将他拉走。走了两步肚子叫了声,而后手一受力,被人拉向了电梯反方向,朝大门走去。
沈慕青冷冷道:“有点饿了,去吃点宵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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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夜里还有些微凉,街边小贩却很热闹。
烤串摊旁摆了数张小桌,挤满人,姜钰茗怕沈慕青被人认出,在他朝老板熟练点了些招牌烈火牛肉、掌中宝和烤茄子后,将他拉至角落等候,等做好后打包,拿着边吃边走。
“你点单很熟练嘛,看着不像吃过烤串的样子。”姜钰茗见他点单如此熟练,有些惊奇,毕竟他从不缺衣少食,又家教甚严,不像会吃路边摊的样子。
“我怎么不能吃这些?我妈的话别全听,她没那么了解我。”
姜钰茗心里咯噔一声。
该来的总会来。
她偷来找沈慕青妈妈的事,从曹奶奶的电话里被沈慕青撞见,又在酒吧重逢后,他并没着急问她此行的目的,但心中多少猜到了些,这会正是趁此机会摊牌。
“她这个人心思重,什么事都理性太少,情绪过浓,其实她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她的。虽然我想找她,也想见她,但她愿不愿意见我,是她的选择,我并不强求。”
话已至此,她干脆也问开,“你早猜到我在这儿还是真凑巧?”
“一半一半吧。”沈慕青跟在她身旁,吃完一根结果一只签,再递去一根,自己却没吃。,“你走前,我收拾了桌上那叠文件,里面也有之前我给你看的云山庵的资料。我就想,既然我看到,你走之前或许也看到了。”
“不过我选这里取景,也有私心。得空就上去找找她,说不定哪天她想开了,就愿意见我了。”
姜钰茗嚼着牛肉,含糊道,“我再努努力,我觉得她动摇了,说不定很快就愿意见你。”
“为什么?”沈慕青盯着她,若有所思。
“什么为什么?”
“不是要跟我离婚?为什么还管我的事。”沈慕青想到什么,眼神危险一眯,截住她的话,“别说是因为欠我太多,想还债。”
“如果我说是呢?”
沈慕青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站定,游刃有余应对她,“那行,你先把那100磅还我。”
一百磅?姜钰茗久远的记忆被激活,那个被美国客人刁难的夜晚,一个中国人替她赔偿了500英镑账单的20%,正好是100磅。
然而她追出去,却只遇到星启。
“难道在巴黎的那晚……是你帮我赔了钱?”姜钰茗脑海中金光乍显,回想起星启当时那个不置可否的表情,分明就是知道她认错了人,但故意逗弄她,含糊带过。
沈慕青点点头,眼眸又垂了下去,盖住情绪,“那时我正好去时装周,知道你在那打工,犹豫很久还是去了,可真去了,又怕你看见我。”
如此复杂而矛盾,好不容易寻得一丝线索找来的失而复得,生怕再有些许震动,蝴蝶再次振翅而飞。
姜钰茗停下手里的串。其实肉有些硬,不太好吃。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古城广场上,这便是今天他们取景处,古城一侧立有古亭,亭内有一古井,上刻“三生井”。
沈慕青见她感兴趣,便将这口井的由来说给她听,说是原本此井上长了一棵梨树,穷书生摘梨时梨落砸到位妙龄富家女,二人互相中意,在此私定终身,可后来男子中举却发现女子消失,调查一番,原是被家人逼嫁愤恨之下投了井以明志。
男子悲愤之下砍断树,离乡为官,这棵树却在第二年春又发芽开了花。多年后男子回乡探亲,梨树早已成活,还被人栽成梨林,在满树梨花下,他再次当年意中人,而此时她早已是他人妇。
原来当年她愤恨之下生病被家里软禁,那投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