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是真空地带,也没什么人阻拦他过去,只是以他敏锐的感知,自然能发觉其他小同学隐蔽而探究的目光。
卞景和自然不至于被一群小孩影响了心理状态,把书放在周岳的桌子上:“喏,给你。”
周岳有些惊讶地瞥了他一眼,很快就笑着点点头,看也不看那书本一眼,就把它收回了课桌兜里。
他手上的动作很快,但卞景和还是抓住机会,瞧见了课桌兜里乱七八糟的情况。
一闪而过的,好像是一个……发霉的香蕉皮?
似乎还有什么啃了半个的苹果,露出的半面已经氧化发黑,色泽怪异,却混在书堆里。
按照周正经桌面上整整齐齐的风格,里面那堆,估计又是班级同学的杰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个角色指使的。
卞景和叹气。
周岳这个人的身份现在在他这里就是凶手候选人了。如果主持人没有故意驴玩家,那他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不是凶手,起码也有会在类似“一人一刀”的局里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上课铃又响了,他回到自己位置。
作为一个心理上的成年人,熬过这几节课虽然不难,但也实在无聊。小学老师不会教什么思维难度高的东西,大多是无聊而枯燥的重复,加上下午闷热,卞景和的身体又是加上了体弱debuff的缩小版,实在是昏昏欲睡。
然而,作为被老师们重点盯梢的调皮鬼,他连眯一会儿都做不到。
稍微合上眼皮,就会有或严厉或温和的声音把他叫起来,这么来回几趟,整个人都不大好了,头部神经一抽一抽地发疼。
在第一万次低头看手表时,美好的下课铃终于从教室前方的扩音广播里响起。
“呼!”
卞景和猛地往桌面上一趴,只来得及叫值日生走前叫醒自己,便不管不顾地眯了起来。
这是最后一节课了,这学校抓得不严,倒是没有什么自愿晚自习,不需要留下来写作业,没被留堂的学生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班主任让学生在外面从高到矮排成两列,便举着个班级牌子,领着他们出去,那儿,家长已经早早地等待。
这些吵闹的声响都没惊醒卞景和。
他这具身体体质不大好,属于爬个三四楼都要大喘气的那种,这一下午可折腾坏了,一下子就睡得昏天黑地。
等卞景和被叫起来,外面的天上已经染了一半晚霞。
教室里只剩下了他和同桌小姑娘。
同桌见他揉着眼睛坐直了,便背起自己的粉红色小书包,从课桌兜里摸出水杯,反手塞到了书包侧面的网兜里,跟他说再见了。
“记得锁门!”
责任心极重的小姑娘不放心地强调一遍,才从还没锁的前门离开了。
卞景和坐在位置上缓了缓神。
空荡荡的学校里放着慵懒绵长的萨克斯曲,衬着落日与晚霞,莫名地有几分凄凉的味道。
从窗户望出去,大楼外面的小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偶尔见到几个套着橙红色马甲的阿姨,一手拎着个大黑色塑料袋,另一手拿着黑黢黢的火钳,在收拾地面上的垃圾。
卞景和不是卞调皮,自然没有收拾东西。
他放轻了脚步,离开教室,溜到这一层老师的办公室,扒着门往里面瞧。
不管如何,这办公室里的那个土黄色座机电话还是让他觉得很怪异,下午老师们要回到办公室,不方便查看,现在趁着放学没人,正好溜进去再看看。
雾蒙蒙的玻璃窗里,空调已经关闭,但凉气还是一股一股地沿着窗户棱儿窜出来。老师们的位置上堆满了教案或者七七八八的申报材料,几张黑色椅子横在办公位中间的过道上,看着似乎没人。
门没锁,卞景和直接推开一条缝。
里面安安静静的,只有校内还在不断播放的萨克斯放学曲子隔着封上的窗户传进来,雾蒙蒙的,听不大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