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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一方面?体会到?了陛下对于封德彝的宠信,一方面?又觉得他们的陛下果然是重情重义。

当天,萧瑀从宫城里?的官廨内走出来,站在?太极宫高高的台阶上?正好可以看到?西边的落日?。原本明亮晃眼的太阳变成了暖橘色,将大半个长安城都染得美轮美奂,挂在?天际线上?依然能够让人感觉到?炙热无比。

但萧瑀知道,太阳一旦落山,那个过程是非常快的,几乎能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地平线所?吞没。

他并?不喜欢封德彝,此人首尾两端。原本说好的事情,一旦陛下表示了不喜欢,封德彝便能硬生生地改口,十分没有风骨。萧瑀因此而十分鄙视他。但如今封德彝的落幕又让他生出了几分惆怅。

裴寂也不在?了——守岁宴席上?他昏倒之后,陛下便以让他好生休养之名让他回家?去了。萧瑀觉得可能以后他再也不用上?朝了。因为刘文静一事,陛下对他有芥蒂,最体面?的结果可能便是在?家?养老。

现在?,封德彝也没了。

他们这些从太上?皇时期留到?现在?的老臣们,似乎在?新朝变得越来越少?了。

萧瑀想起他曾经从周自衡那里?听过的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虽然是玩笑,但现在?一想却是很贴切的。

他们就如同眼前的夕阳,也如同长江里?的前浪。

萧瑀摇了摇头,走下台阶,心中想道:“如此也好,至少?现在?后浪们的劲头看上?去都不错。”

他们这些早已经失去了冲劲的前浪,便也可以安然的上?岸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封家?开始准备封德彝的丧事,在?城中最有名气?的寺庙与道观为他定下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而最受封家?人关注的是,封德彝死后会被朝廷冠以什么谥号。这代表了对其一生的总结以及陛下的态度。

很快,礼部的旨意?就出了,封德彝最终被追赠了司空之衔,谥号为明。

明,是个好字。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听到?了这个谥号后,封言道明显松了一口气?。他父亲在?临死前的那一年里?,有好几次都没有跟上?陛下的思维,做了对立的那一面?,封言道其实是有些担心的,现在?总算放心了。

封家?开始发丧,与此同时,一个新的关于封德彝死亡的说法忽然就冒了出来,而且逐渐甚嚣尘上?。

徐清麦一开始对此并?不知情,她在?忙着太医院考试录取一事。

在?太医院一间大的廨舍内,钱浏阳、姚菩提以及一些太医博士们都汇聚于此,桌上?、坐床上?甚至是地上?都铺满了这一次考试收上?来的试卷以及各位考生的档案信息。

“这个人我觉得可以要。” 徐清麦拿起一份考生的试卷,对其他人道。

另外一位太医博士看了一下,拧起眉头:“可他的基础太差了,第一场考试的成绩有些低。既然要招,为何不招一些基础学得更扎实一些的?咱们到?时候教起来还更省时间。”

“的确是基础差了些。不过,” 徐清麦将他第二场考试的答卷递了过去,“ 他在?诊断上?的正确率颇高,而且这一条……”

她指给?李太医看。

李太医接过一看,却是那考生问诊一个身倦乏力、小腿浮肿的病患,判断他是得了脚气?病。

李太医皱眉:“从症状上?来看的确是脚气?病,但他开的方子?实在?是太乱来了。”

这考生开的方子?却是让他回去不要再□□细研磨的稻米与小麦,多吃一点粗粮甚至是米糠。

徐清麦哈哈一笑:“李太医有所?不知,脚气?病的生成的确是与这个饮食习惯有关。”

李太医狐疑看向她:“徐太医还对这个有研究?”

这又不属于外科范畴。

“对其有研究的并?不是我,而是孙思邈孙道长。” 徐清麦笑道。

李太医惊讶:“孙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