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心和能力又如何,那个女人得到了萧胤全部的爱又如何,他们都死了,而她独孤琼还活着,以启朝太后之尊。人这一世,到头来就是拼谁站得最高、活得最久, 是她赢了,是她赢了。
太后一边忍着头疼, 一边心中痛快地想着时,忽又念起她唯一的儿子——启朝太宗萧恒宸, 心中瞬间痛如刀绞, 连将头疼的痛楚都压了过去。虽然至今没能查到确凿的证据, 但太后深深疑心爱子的死亡与今上萧恒容脱不开干系。她疑心是萧恒容为了启朝皇位暗中谋害异母兄长,因她早就疑心萧恒容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 多年前萧胤病逝前,单独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萧恒容。
既为爱子之死疑心痛心, 太后又万分担心孙儿韫玉将来会遭萧恒容毒手。尽管她并不是个没权没势的太后,独孤家亦是启朝第一高门,门下力量深厚,萧恒容这皇帝应也顾忌着英明君主的名声,一时不会在明面上对韫玉痛下杀手,可若萧恒容使阴招呢,就似在马球场那次,而韫玉迄今对他这个皇叔缺少防备之心。
韫玉天生心性纯良,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断不肯信是萧恒容谋害他生父,即使现在他知道萧恒容并非是他亲叔叔,也会因当年被救离燕京之事,依然敬重萧恒容,不会相信萧恒容谋害他的生父。
太后正是因深知韫玉性情,才一直未将萧恒容的真正身世告诉韫玉,她是等着在拿到萧恒容谋害兄长的确凿证据那天,等韫玉因证据心神震荡时,再用萧恒容身世的事给他下一剂猛药,刺激他彻底摒弃所谓的叔侄之情,拿回属于他父亲、属于他的一切。
既为将来杀死萧恒容的那一日心潮澎湃,又担心在那一天到来前无法保全韫玉,太后心神难宁地辗转反侧半夜后,头疾发作地越发厉害了,至翌日,甚至疼地起不了身。
因头疾是老毛病,太后也不想韫玉这孝顺孩子为她担心,就令人不要告诉永宁郡王,这一日自歇在永寿宫中喝药卧榻。药物除止痛外另有助眠之效,太后一日用了两三碗药后神思昏沉,断断续续睡了大半日,在黄昏时又沉入睡梦中,等再次醒来时似乎已是深夜,灯架烛火幽幽映着帐帷,有男子坐在榻边绣墩上,手里捧着一碗热药。
刚从睡梦中微微睁眼的太后,大半意识尚沉在未醒的梦境里,望着朦胧烛火映照下的男子身影,下意识就轻唤了一声“宸儿”。梦里,太后原正紧握着爱子的双手,提醒他要小心萧恒容,半梦半醒的她犹以为爱子尚在人世,喃喃就对那男子身影说道:“宸儿,你要小心……”
朦胧的烛光中,男子面上神色亦是朦胧,他身形微凝片刻,终是开口道:“母后,是朕。”
太后悚然一惊,立时完全意识清醒。她睁大眼望着榻边的皇帝,感觉似被人陡然浇了一桶冰水,身上冷津津地发麻。“母子”相望,一时竟是无言,太后沉默须臾,道:“什么时辰了?”
皇帝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