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接受现实,她现在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来给自己找点落地的感觉。
而这一夜,她梦到了辞世许久的哥哥——谷雪青。
梦里谷雨还很小,父亲为了家族生计考虑,娶了她母亲做续弦,可即便如此,风流成性的男人依旧我行我素。
懦弱的母亲经常抱着她哭,眼泪泅湿了她的衣领,问她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们母女?
后来母亲也死了,是抑郁自杀,吞了一整瓶的百草枯。
在母亲的葬礼上,谷雨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哥哥。
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岁左右,一身黑色的西装,短发干净利落,那双眉眼细长温柔,眼神却是淡漠疏离的,好似无形中与众人隔开来。
谷家的仆人纷纷叫着小少爷,言辞间不敢得罪,好似面前是尊惹不起的大佛。
据说谷雪青并非父亲的亲生儿子,是前妻和别人的遗腹子,因缘巧合才生了下来,故而一直养在外祖父家。
谷雨那时候还太小,她也很怕这样看起来冷得像块冰的人,故而从头到尾,除了闷着头叫声哥哥,谷雨没有再和他接触过。
而谷雪青自始至终都沉默着,对谷雨以及周围人漠然视之,包括他们的父亲。
令谷雨奇怪的是,父亲这样威望素著的一家之主,竟然对谷雪青宽容至极?
她从前只稍微贪玩失了礼数,结果被他厉声责骂,到最后谷雨哭得浑身震颤,可他还是不肯罢休,便是母亲来拦都没用。
后来她知道了原因,谷雪青的外公是他最强大的助力,是父亲得罪不起的存在,所以即便这是老婆和别人生的孩子,他为了家族前途考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认下来。。
而他本人也非常争气,学业远超常人,能力也很突出,跟在经验老道的外公身旁,谷雪青的性子也愈发沉默起来。
少年眉眼间依旧青涩,可气质已然叫人难测深浅,那双淡漠的长眸轻轻一瞥,便能叫对面的人如临深渊,砭骨的寒冷拢在心头,便是什么阴招都使不出来了。
渐渐地,谷雪青“活阎王”的外号便传了起来,谷雨听到后,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
这样子面瘫似的一张冰块脸,可不就是“活阎王”嘛?
她可一点儿都不想和这个哥哥有任何接触,最好两个人像是太阳月亮,永远没有交汇的那一日!
然而这世间的事情总是怕什么来什么的。
就在谷雨十八岁成人礼那天,她被父亲的私生子女们灌得酩酊大醉,半夜里爬起来吐酒,错将门口进来的一个男人,认成了关系最好的弟弟,扑上去一顿撒泼打滚,闹了许久的酒疯。
这弟弟脾气真好,等酒醒了她要好好赔罪,谷雨当时睡前这么想道。
可谁料,第二天她却是在谷雪青的怀里醒来的!
那时候他已经是二十五的成年男子了,眉宇间的淡漠被阴鸷所取代,就连简单的一个眼神,都透着极强的张力。
谷雪青衣衫凌乱,显然昨夜挣扎过,但是敌不过酒疯子的霸道,被强行压倒在沙发上,做了一夜的抱枕。
男人淡漠的眉眼紧闭着,眼下泛着一圈乌青,如玉的面容上痛苦不堪,薄唇微微紧抿着,显然并没有睡个好觉。
谷雨极少与这个哥哥近距离接触过,陡然有了这个机会,此刻发现他生得真是好看。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连谷雪青何时醒来都未曾发觉,男人嘤.咛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谷雨看见他食指上有一颗极小的血痣。
“你准备在我身上呆多久?”
谷雨听见谷雪青这样说道,男人嗓音清冷,犹如石溅清泉般悦耳动听,本来淡漠的语气因为痛苦变得略显无奈。
她神色一僵,连忙放开他,站起身不知所措。
而下人们听到动静纷纷赶来,见到这一幕顿时吓得不敢出声,唯有管家上前说道:“大少爷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您是为了公司的事情?”
谷雪青淡淡扫视一圈四周,客厅都是生日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