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越是如此,那种杀伐的狠厉就愈发明显,眉宇之间杀意、张力,叫人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过了许久,谷雨才看见他将剑收回鞘中,紧接着拍了拍衣袂,低声道:“这个沈泽,断不能留。”
她听那声音低沉暗哑,好似诡谲的风从地底而来,带着森寒的鬼气,要将人吞噬殆尽。
“沈泽是关键人物,他现在不能动。”谷雨硬着头皮坚持道,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威厉屹然的君王。
云霄闻言淡淡看向她,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道:“待日后水落石出,再考虑是用什么办法处理掉。”
谷雨心头惴惴不安,他极少在自己面前,展露出这样冷酷无情的一面。
即便从前有过当面杀人,处置敌军,可是也不自觉会留下一丝柔情,小心翼翼地搁在她这里,好好保存着。
如今这番,只怕是心里也有些慌乱?
她不由得走上前去,伸出手来,轻轻拉起他的掌心,以十指紧扣的方式,来传达出自己的安抚。
云霄指尖一颤,继而回握住她。
他不曾转过头来,可余光却追随她而去,眼里的凌厉渐消,一如他的佩剑般,被缓缓敛去锋芒。
谷雨待他神色舒缓些,才开口:“沈泽嘴里所说的,那个张公子和伶人的事情,你怎么看?”
当时宫女和他都说的好好的,今天骤然反转,谷雨只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事情太过久远,一年多前的事情,犯不上和他生气。
这两个人也几乎与她素昧平生,她也实在没有理由去矫情。
说到底,谷雨只想他坦白,不要欺骗自己。
云霄垂着眼皮,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的情绪,许久才道:“的确如同沈泽所说的,我放过了姓张的一家子,但是他我却没有手软,至于那个伶人,实在没工夫去顾及她此后的日子好坏。”
谷雨闻言目光闪动,疑问凝结在了眼底,却什么也没有再追问。
而云霄好似把话说出来后,有些恼这样胶着的状态,干脆道:“至于为什么瞒着你,我当时觉得你妇人之仁,再要照实说,必定纠缠着我,想想都头疼。”
谷雨:“……”
你还挺了解我的?
“纠缠你倒不会,左右那个张公子不是好人,那伶人也是好心办坏事,这才让我有机可乘,逃了出去。”谷雨凉凉道,颇有些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唇角。
云霄似乎见她并未因此事生气,凤眸里才逐渐展露些许光彩,锋利的眉眼也跟着生动起来。
渐渐地,他身上那股子压迫的帝王之气消散,整个偏厅才又重新复明起来。
“这个沈泽当时竟然也在姑苏,他难不成是追随着我们的步伐而去的,还是说纯粹就是巧合?”谷雨又问道,眉心微微折起。
云霄的黑目蒙上一层冷意,语气也寒气逼人道:“不管是哪种,此人心肠歹毒,心机深沉,断不可留。”
谷雨听他连讲两次这话,便知他这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