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说:“几年前我去太华山,找寻可以治愈妍可身体的异草,这东西珍贵无比,我九死一生才采摘下来。”
谷雨闻言微微疑惑,难道那异草没有给檀越使用?
白鹤自顾自道:“后来曦国那位骠骑大将军,不慎中了乌.头.碱之毒,我便琢磨着,用了一半的异草,来救治他的性命。”
谷雨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狐疑道:“你怎么没用全部的,因为用不着吗?”
谁料白鹤嗤鼻嘲笑一声,语气颇为不屑道:“我是厉国的名医,他是曦国的将军,异草是我为妍可拼死所得,凭什么指望我用上全部,能匀出一半给他,已经算不错了!”
谷雨被这话一呛,突然觉得也很有道理。
同时,她也觉得檀越真是福大命大……
“所以你是准备拿出剩下那些,来救治我的病情吗?”谷雨微微感动道,眼底浮起一团希望。
白鹤冷凝地瞟了她一眼,好似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眼白多得能演恐怖片。
“我是看你家那位天子,这段日子都快把人整疯了,召进来的名医少说也有上百名,还有许多在宫里排队的……”
他说着,扇风的手势加快不少,脖子里都升起些薄汗来,忍不住拉开些领口,蹙眉往里面灌着冷风。
“这么热你居然受得了,赶紧拿手出来,我号完脉诊治完就走了!”白鹤不耐烦道。
谷雨知道,他是个心地再好不过的人,故而也没计较他话语里的嫌弃之意。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得罪谁都别得罪大夫,自古以来便是至理名言。
“也亏得你命好,我将它放在京郊的住所处,回去翻找了许久,找到后竟然完好无损。”白鹤又补充道,面色平稳地替谷雨号脉。
而谷雨闻言后,才联想到前几日谢直托人说,白鹤因故突然辞府数日,原来是去找异草了……
她不由得心里升起一股暖意,眼神一阵动容,颇为感动道:“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白鹤闻言直勾勾盯着她,语气听不出喜悦来,缓声道:“妍可说过,‘你真是个好人’,似乎不是什么好话。”
谷雨:“……”
她于是疯狂找补,急忙道:“不一定不一定,此情此景,这话的的确确是大好话!”
“不过就算不是好话,我也无所谓,我想开了,左右不过一株草药,人命才最为重要,此乃医者之职。”白鹤静默道,只言片语间,袒露出一腔仁心风范。
谷雨含笑点头,轻声道:“是,此乃神医圣手之大仁大义,小女子拜服。”
白鹤在短暂诊脉后,很快开出了药方,谷雨顺势瞟了眼,发现他所用药材非常简单。
“我以为你会开一堆名贵药材,没想到都是些寻常的,这有些甚至算不上药材,是膳食辅料。”谷雨纳闷道。
这段日子,她见过不少名医的药方,那可真是长篇累牍,恨不得把所有补气活血的都给她用上,看着就挺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