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眼眸微眯,像一只笑意嫣然的狡狐。
“只怕草民选的曲目,过于粗俗鄙贱,不合公主心意呢。”他柔声道,刺白的冬光照在那如火般的戏服上,水袖跟着迎风飞舞,衣带亦如水般荡漾着。
谷雨目光闪烁一下,只轻声说:“不会,你的本事我是领教过的,必定样样都是极好。”
沈泽颔首低眉,朱唇轻启说:“那草民斗胆建议,公主先听一听草民所唱的曲目,再来过问名字,如何?”
谷雨神色微怔,继而点了点头说:“也可。”
反正她对戏曲一知半解,便是知道了名字,又有什么用呢?
沈泽勾起兰花指,笑意变得妩媚动人,眉眼便是情势,身边的人唱罢唱起,舞一出如蒙雾里般的戏曲。
谷雨听他唱腔犹如云遮月,便是不通其意,也觉得悦耳动听。
更别说那番美丽动人的手势,弄姿舒瓣,迎风伸萼,灵活的手指仿佛化成了莲花,指尖都晕染风情。
不过这回,谷雨发现,沈泽唱的似乎与从前不同,并非是寻常你情我爱的缠绵曲目,反而隐约之间,透露着股苍凉凄惨的气息。
“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山河万里几多愁?胡儿铁骑豺狼寇,他那里饮马黄河血染流……”
“尝胆卧薪权忍受,从来强项不低头。思悠悠来恨悠悠,故国明月在那一州?”1
谷雨听着听着,笑意微微敛起,转而眉眼沉思着,琢磨这人到底几个意思?
可沈泽唱到情浓处,好似整个人入戏不得出般,丹凤眼里隐约闪烁着泪光,目色似怨含哀地,幽幽盯着她。
待一曲毕,其他人悉数退了下去,独沈泽一人,被谷雨叫住留下。
“公主觉得,这是讲的什么?”沈泽含笑道,嗓音犹如婉转的莺歌,极为动人心弦。
谷雨摇摇头,她光顾着琢磨意思去了,压根没有关注剧情。
沈泽凝眸看她,目光被垂帘打散,呈现出情深不寿的意味来。
“这出名叫《生死恨》,说的是前朝一对有情人,被破国的强敌所俘虏,最终返回故里的故事。”
谷雨听他这样解释,神色却不曾变换,她刻意拉远了距离感,只淡淡说:“噢。”
沈泽好似眉心微动,继而又说:“公主,莫非就不想说什么?”
谷雨就看着他道:“你希望我说什么呢?”
沈泽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好似在怜己怜他般,黯然开口道:“没什么,公主不记得了也好……”
谷雨气息微微一沉,佯装有点不耐烦说:“沈泽,你救过我的命,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这样弯弯绕绕的,实在叫人听来气恼,也显得你这个人不光明。”
沈泽闻言眼神躲躲闪闪,许久,他站在空旷得能听见回声的偏殿上,突然伏地哭泣起来。
那哭声哀转久绝,又并非歇斯底里的哭喊,而是透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哀恸感。
谷雨顿时不明所以,起身撩开了帘子,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去。
“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问个话而已,哪里叫你伤心里?”她纳闷道,抬着手,犹豫着要不要扶他起来。
沈泽以水袖掩面,不经意间露出微微花了的红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