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拂袖而立,墨袍清华无双,看着他道:“你做得很好,换死囚顶替崔乐之之事,背后之人必定是已然知晓的,否则不会出差错, 而你一向性情秉直,仅仅因为被罢官在家, 而心生反心,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谷雨闻言点点头, 突然又道:“这位崔剑性子当真谨慎, 我方才看到,所有氏族宗主都拂袖而去了, 独他一人,紧紧盯着周围幽暗的环境,吓得我以为他发现潜伏起来的高手了!”
檀时野也说:“幸好随行的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崔剑据说只在文墨上有功夫,不然还真怕露馅了。”
谢直眉心微蹙,紧接着又道:“崔剑此人,的确需要多加观察,只是那个沈泽,虽说是个戏子,却绝对不似表面般简单,直之前参加宴席时,经常看见他的身影。”
谷雨抿了抿唇角,大胆揣测道:“有没有可能,这位才是云霆手底下的人?”
云霄快速瞥她一眼,瞳孔猛地一沉,沉声道:“有这个可能。”
“所以很有可能是,在厉国国破那一日,沈泽作为伶官侥幸逃脱了,几经辗转之下,被云霆收为麾下,供其驱使?”谷雨眉心折起道,总觉得这有点逻辑不通顺了。
“可是伶人戏子,不管在厉国还是曦国,都属于贱籍,是卑微的下等人。”她紧接着道,目光疑惑地落在门外处。
那里雪花飞扬,好似沈泽的水袖般,正迎着风翻转翩跹,起舞飘弄清影。
谷雨见周围人与她一样,皆是觉得疑窦丛生,于是又道:“他有什么本事,能令云霆高看一眼,还这样费心安排他,成为安插进长安城内的一枚棋子?”
云霄沉默半晌,随即冷笑道:“还真是小看这位戏子了。”
“总之,还请陛下费心,务必令沈泽的来历水落石出才好,不然我等在明,敌人在暗,实在是掣肘难言。”谢直沉重道,温润的眉心拧紧,罕见地表露些许锐利的神色来。
云霄轻点着头,敛声道:“自然,待过段时日,朕会亲自召见他,看看,这位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谷雨想了想,说道:“那不如,便以我想听戏曲为由,先和他过几招,若是不行,你再出来,免得他上来就神色紧绷,更难套出话来。”
云霄赞许地点点头,缓声说:“便依你所言。”
谷雨闻言眉眼弯弯,刚想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雪给打断了。
那是疾风,夹杂着冷厉如剑的冰霜,犹如刀子一般扑向众人。
雪白的霜花锐利尖刻,刮在人的脸上生疼,颇有种被小劲凌迟的痛感。
谷雨禁不住咳嗽两声,紧接着檀时野也连打了几个喷嚏,门口的家丁哆嗦着,瑟缩着肩膀,正在瑟瑟发抖。
云霄拉过她冰冷的小手,蹙眉说道:“天色已经不晚,还下了雪,你要不要在谢府先住着,明日再回宫,正好也能让白鹤看看你的脉象。”
谢直闻言目光好似闪烁一下,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继而又缓缓垂下眸子。
谷雨摇摇头,轻声道:“崔剑等人骤然被拒,必定是盯死了谢府的,明日我若是冒出来,只会打草惊蛇,毕竟我与阿野不同,是一直住在宫里的。”
云霄倒也没多说什么,只轻点了头,轻声道:“也好,只是雪天路难行,我怕你吃不消。”
“没那么娇弱,不是还有你?”谷雨笑道。
他们把回去的事情定下,谢直这才缓声说:“既然如此,趁着雪势还小,陛下和公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