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檀时野,惊声尖叫道:“快看,那不是靖国公的小公子,他不是生病了吗?”
“可怜啊,听说亲眼看见兄弟尸首,现在又要来听谢丞相的审判,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靖国公兄弟一向为国为民,那日虽说闹出了事情,但是换做是我,我指不定比他更疯。”
“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啊……”
最后这句话像是魔障般,瞬间激醒了神色怔忪的檀时野。
只见他双目睁大,愤怒与狠色突然出现在眼底,叫谷雨心头一惊,赶忙吩咐人把大理寺大门给关上,免得檀时野激动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待大门将百姓的沸议隔绝在外,檀时野才终于镇定下来。
他闭着眼睛,仰着头,好似隐忍了许久。
秋光泛着微黄,落在檀时野苍白的眉眼间,给那张英俊不凡的面容,陡然徒增了几丝悲凉。
“阿野……”谷雨喃喃道,出了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而檀时野只停留一会儿,随即睁开了眼帘,那双眸子里泛着疲惫不堪的情绪,好似人已累极,再也承受不来别的打击了。
谷雨想到崔乐之断头的尸首,想到他亲自去扒开黑布时的心情,瞬间心里像是漏了风般,乌拉拉的冷风直往里灌,吹得人都没了暖意。
紧接着,内官过来催促道:“公主,将军,还是赶紧进去吧,陛下和各位大人都在等着了。”
谷雨点点头,檀时野也不置一词地,随她一起跟着内官,进入道大理寺正殿内。
大理寺正门一般进官兵臣子和皇帝,故而他们是从后面的侧方绕进去的。
进去时,云霄已经端坐在正中央,其下分别坐着主审此事的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御史中丞。
经过云霄授意,谷雨和檀时野落在于后方的小角落处,三司官员见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皇帝的霉头。
紧接着主审的大理寺卿一声令下,官兵带领关押了数日的谢直,缓步走了进来。
谷雨和檀时野见到他,神色瞬间紧张起来,檀时野差点要站起,被谷雨赶紧按住,眼神逼迫他镇定下来。
谢直一身囚服,看着比那日私见时还要落魄清瘦,温润的面容憔悴不堪,眼眸微微肿着,目光紊乱而涣散,好似全然找不到交聚点一样。
谷雨见此,忍不住手心攥紧,指甲扣在掌心里,眉头紧蹙着。
他这样子,面无表情,生无可恋,当真是叫人难受。
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启声道:“堂下所跪何人?”
谢直沉默少许,才说:“谢直。”
大理寺卿眉心一蹙,语气严厉道:“本官当然知道你名讳,本官是问你出身何方,生平几许?”
谢直面容冷淡,恹恹地瞥他一眼,好似在嘲讽他的多此一举。
而大理寺卿见此,瞬间怒火攻心,眼下皇帝和同僚都在堂上,谢直这般不给面子,着实叫人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