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动,缠绕上谷雨纤细的指节,随后用不大的力气,与她执手相看。
檀时野等人看得悲从中来,许多跟随的将士也呜咽出声,纷纷不敢再看。
阿史那平本来心中不悦,可见到他们相携的背影,鹤氅墨裘黑白纠缠,在万丈深渊前显得格外慷慨悲怆。
“这两个人,是真的不怕死吗?”阿史那平喃喃道,鹰隼般的眸子一顿,复又落在谷雨皎若秋月的容颜上。
他眸光一暗,微微眯眼嘀咕道:“中原天子如此爱重这个女人,必定不会让她身处险境,即便前方有诈,那也该阻止她才是,既然他没有说话,说明前面的的确确是安全的。”
“马上阿史那蓝的追兵便要赶来,若是他们都平安去了对岸,而我还单独留在后方,那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念头一通,阿史那平眸中精光闪过,又开口道:“天子,不如还是我先上去吧。”
此话一出,栈道前的二人脚步立即顿住,云霄缓缓收回刚跨上去的足尖。
谷雨见他神色晦暗不明,眉宇间好似酝酿着翻滚滔天的黑云,阴鸷可怕得叫人望而生畏。
可当云霄侧过头去时,面色又恢复成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的凤眸被一缕发丝所阻挡,眉眼浓重如雾,瞳底更是深不可测。
峡谷风起云涌,卷动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间,将他侧头回眸的神情,都变得高不可攀。
“闵王,你可要想清楚了,朕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云霄寒声道,握着谷雨的大手一紧,好似赌徒在做最后的孤注一掷。
阿史那平连忙走上前来,赔礼笑道:“天子,再不敢反悔了。”
谷雨这才松了口气,她生怕自己没藏好眸底的情绪,叫阿史那平再次起疑,便低着头,只专心扶着云霄向旁边靠去。
云霄则低低看她一眼,眸里闪动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看着她,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叹息,眼里好似爬上几分自责。
“竟让你也冒险到如此地步,我真是……”
谷雨听见他呢喃道,嗓音暗沉沉一片,被风云霜雪一吹,即刻消散在山峡内。
她心头一梗,忍着没有呜咽出声,她不怪他做事决绝过狠,只怨他从不留条后路。
阿史那平见他们走到一边,这才召来自己的副将,两个男人小心翼翼地走上了栈桥。
在深不见底的峡谷中央,缓步挪动着身体,一步一趋间,犹如鹅行鸭步,迟缓至极。
随后一小部分的阿史那平亲兵,见他们快到了对岸,这才徐徐踏上了栈桥。
而还有部分戎狄人,则继续蹲守在后岸,生怕出个变故,会有人伺机把索道砍断,暗害自己的主子。
檀时野见此,唇边滑过一丝冷笑,明眼间杀意暗藏。
他眉宇英姿飒爽,指尖摩挲着手里的剑柄,做出鄙夷轻蔑的神情来,激得剩下的戎狄士兵对他怒目而视,却一字不敢多言。
待阿史那平顺利到达对岸后,大声朝云霄喊道:“天子,可以过来了,无事!”
谷雨内心一片冰冷,看着对岸那个身影,眸色如同覆了千年的寒冰,此刻她内心亦无多少慈悲了。
是西北之战教会了她,若是想要回护珍视之人,唯有杀人剑才